“駝虯鶴鶯鹿”五俠,將作惡多端的淫徒打下懸崖,卻不幸誤中陷阱,損失了“青虯”“黃鶴”“翠鶯”三位大俠,消息傳出,震驚了中原武林;五俠的老大“紫駝”海長峰傷心之下,決定將三位結義弟、妹安葬在九華山下,他從此在他們的墓前結廬而居,守墓終老,而老幺“白鹿”李憑中悲痛之下,不知所蹤……
在順水客棧,海長峰跟李憑中見到了畢濟川,知曉了他的身份,畢濟川決定改名為畢濟州,懌兒也改名為畢承澤,他們一家三口決定遷居異地;他這一走,無影俠就在這個地方消失了,慕軒的意思,無影俠得繼續活動,讓本地百姓知道官衙為了抓捕無影俠,居然誣良為盜,害死本分商人畢濟川一家三口,民眾即便不能激於義憤給那些貪官汙吏以痛擊,至少也讓那些贓官有所顧忌。
海長峰非常讚同慕軒的想法,他決定留在這裏守墓,也決心化身為無影俠,為本地百姓做些事,畢濟川人走了,卻留下一本筆記,那是他妻子詳細記載的每一次行動過程,上麵列載著那些豪強貪官所受的懲處,這可以作為海長峰日後行動的參考——凝珮知道筆記的事後,對高姐姐的佩服之情又加深了一層,也更加堅定了要做好慕軒賢內助的決心。
李憑中拜別老大,決定浪跡江湖,慕軒告訴他,如果哪一天他對江湖厭倦了,可以去東勝衛看看。
“三俠墓”很快建好了,本地百姓自發地前往參加安葬儀式,表達他們對三俠的敬意;海長峰的茅廬幾乎在同一時刻落成,海長峰就此在那裏住下,從此吃齋念佛,與世無爭。
送走了畢濟川一家三口,李憑中也拜別老大走了,慕軒他們一行也準備出發了,目的地是浙江杭州府臨安城。
隻是他們還是被耽擱了半日,本地兄弟多日查找,終於找到了真正的劉大牛夫婦,他倆在鄰縣的賭場接連賭了多日,據他倆回憶,他們在十三那日被不明身份的人打暈,等醒來時發現自己已經在鄰縣一個賭場後門口了,身上居然被塞了十多兩碎銀,兩個爛賭鬼驚喜交加,也就不多想了,興高采烈進賭場,不分白天黑夜,一直賭到被發現。
線索暫時斷了,慕軒讓本地兄弟小心提防,之後起程趕路。
凝珮對於剛剛過去的這些事還有不少疑惑,比如是誰向衙門飛刀留柬告發畢濟川,石上流假稱劉山接近畢濟川是為了什麼,柳秋桐既然決心忘記過去、安心跟黃散風做夫妻,為什麼會那麼抗拒男女之事呢?黃散風跟結義兄弟決裂,到底是被夏侯瀟湘脅迫還是他主動勾結?
誰向衙門告發畢濟川?石上流為什麼要冒名接近畢濟川?或許就是石上流向衙門告發畢濟川,他在奸殺現場撞見了畢濟川,雖然暫時騙過了他,但擔心日子久了畢濟川琢磨出真相,就先下手為強——他冒名劉山接近畢濟川就很可疑;當然也或者是到目前為止還沒有露過麵的人,因為什麼原因而陷害畢濟川;甚至,還有一種可能,就是周家老店那個夥計隨口一說的原因,畢濟川的夫人就是石上流下一個目標,可他知道畢濟川武功高強,就想借衙門的手除掉他,以達到他的目的。
至於柳秋桐對男女之事的抗拒,慕軒憑著目前的訊息還原了一個可能,那就是柳秋桐在成親前與石上流曾經偷吃過禁果,誰知石上流天賦異稟,下體奇偉,柳秋桐處子之身難以禁受,從此對男女之事有了莫名的恐懼感,所以在洞房之夜才會那樣抗拒。
黃散風投向夏侯瀟湘,可能就是因為夏侯瀟湘抓住了他拈花惹草甚至殺人嫁禍的把柄。
“什麼叫‘偷吃禁果’?”凝珮睜著好奇的眼眸孜孜求教,慕軒於是再給她補習一下亞當夏娃伊甸園的有關知識,甚至還提了提達爾文的進化論,這讓凝珮驚詫莫名,對著鏡子好一陣踅摸:“咱們真的是猿猴的後代?就是‘兩岸猿聲啼不住’裏的‘猿猴’?真的像嗎?”那些在樹上跳來蕩去的猿猴,真的會變成我這般模樣?那豈不就是傳奇裏說的山精樹怪了?
慕軒深為自己的一時嘴快後悔,趕緊找個聊齋故事轉移她的注意力:我可不想家裏多出個女達爾文,就算能為全民族爭光、為全人類答疑解惑也不幹。
臨安,秦漢時為會稽郡餘杭縣地,東漢時分餘杭而設置臨水縣,晉武帝時更名為臨安縣,南宋時遷縣治於西墅保錦山下,本朝洪武初年遷到了東市太廟山右,隸屬於杭州府。
這裏離著杭州城不過百裏,又恰逢盛夏,西湖的荷花吸引著各地的遊人前往,臨安城又在青山湖畔,周邊也有不少名勝古刹,為此進出城的人來來往往,非常擁擠。
慕軒跟小高下了馬車,一左一右牽著兩匹馬,跟著人潮往城裏走,人聲鼎沸之中,忽然聽到一個聲音高聲叫喝著:“讓開,都讓開!”是一個女子催著馬要出城。
很多人紛紛閃避,慕軒一看馬上那女子,認識,正是有過一麵之緣的寒霽宮鳳少宮主,看她一臉驚惶之色,不住的揮鞭催馬,看來是出城有急事,可進出的人那麼多,路隻有那樣寬,人家再怎麼閃她也沒用,看她那樣子,急得快哭出來了,可再這樣揚鞭催馬,難免踩傷路人了。
慕軒示意小高將馬車牽到一旁等候,他掠過眾人頭頂,來到鳳少宮主馬頭旁,一把抓住韁繩,將馬帶到了旁邊,鳳少宮主怒喝:“你——你幹什麼!”等看清慕軒的臉,她愣住了,櫻唇微啟,卻再沒有出聲。
“少宮主有急事嗎?在下可幫得上忙?”慕軒抱拳拱手問。
鳳少宮主看著他,欲言又止,慕軒看她沉默不語,可能是有難言之隱,不知是否要追問下去,就在這時,有人驚異地喊:“妹妹——怎麼是你?”
慕軒轉頭一看,熟人,正是巧克力美人鳳姑娘,她牽著馬,一臉驚詫的望著慕軒,那樣子好像見到了最不該見到的人一樣,慕軒笑笑,說:“鳳姑娘,正是在下。”
鳳姑娘哼一聲,將自己的馬趕到一旁,過來抓住鳳少宮主坐騎的韁繩,順便瞪慕軒一眼,慕軒趕緊鬆開抓著韁繩的手,還退開了兩步。
鳳姑娘對馬上的鳳少宮主說:“妹妹,你又要不告而別麼?媽可急壞了,爹娘還有幾日就要到了,到時候爹還不著急壞了?”
慕軒一聽,這鳳姑娘原來也是寒霽宮中人,她跟少宮主還是姐妹,隻是兩人長得根本一點都不像,她剛才嘴裏又是“媽”又是“娘”的,莫不是兩人不是一母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