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個人用這種算不上禮貌的語氣和自己說話, 程錦肯定會冷淡地回應對方,或者幹脆不予回應,但麵前這個人是楊思覓曾經的“被害人”, 那就得特別照顧了。
程錦溫和地道:“孔先生你好, 我之前看過你報道的新聞,所以對你比較好奇。”
孔宜仍然皺著眉:“是嗎?我報道的什麼新聞?”
“你在國外報道的那些新聞, 印象最深的是你采訪國外販毒集團的那係列新聞報道, 很佩服你的行動力。”程錦看孔宜的資料時去補看了一些他以前的報道,看時發現有些新聞自己以前是看過的, 隻是當時的注意力放在了事件上,沒有記住記者是誰。
“我的行動力?”孔宜有點疑惑。
程錦:“嗯, 敢想敢做。”人會產生各種想法, 但能夠實現自己想法的人並不是那麼多。
孔宜看了看他,沒說什麼,轉身往裏走。
程錦心道, 他沒有問自己是誰,要麼是不關心,要麼就是已經知道了自己是誰。
唉……程錦也往裏走。
客廳有些亂, 沙發前的茶幾上放滿了酒瓶, 粗略一看, 得有二三十個。
戴梁梓打量孔宜:“你酗酒?”
“沒有, 偶爾喝一杯。”孔宜看了眼那些酒瓶,“隻是一直沒收拾。”
程錦觀察茶幾台麵,挺幹淨的,沒有落灰, 也就是說不是一直沒收拾, 那些酒瓶也不是長期積攢下來的, 而是最近喝空的。
三人在沙發上坐下,孔宜問戴梁梓:“什麼事電話裏不能說要當麵說?”
戴梁梓:“這麼多年沒見了——”
孔宜打斷他:“得了,我們沒那麼熟,有話直說。是孟霜野的事嗎?”
戴梁梓便順勢問:“她同你聯係了嗎?”
孔宜:“沒有。如果她聯係了我,你們會不知道?”
他的意思是對戴梁梓來說,監控他的手機和電腦很容易。
戴梁梓:“那我們為什麼來找你,你應該也知道。”
“不是因為孟霜野失聯的事找我,那是因為恐怖爆炸襲擊?”孔宜皺眉,“那跟我有什麼關係?”
戴梁梓:“你一直在關注恐怖爆炸襲擊相關的信息?”
“就發生在身邊,很難不去關注吧?”孔宜道,“普通市民可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我能不知道嗎?”他的眼界畢竟和普通市民不同,能猜到陸州現在是什麼狀況。
戴梁梓從帶來的手提包裏拿出平板電腦,打開扶棟的照片給孔宜看:“認識嗎?”
孔宜搖頭:“不認識,這是誰?”
“恐怖分子。”
“……”孔宜神色變幻,最後在即將發火的邊緣刹住了車,“你懷疑我認識他?難道他曾在我周圍出現過?”
“他租住的房子和你的一套房子在同一個小區。”
孔宜皺眉:“我的哪套房子?”
居然有多套房產,程錦算是知道他的經濟條件有多好了。
戴梁梓關掉扶棟的照片,打開地圖,把那個小區位置標記出來給孔宜看。
“那房子我投資失敗了,一直想出手一直沒人買。”孔宜道,“我最近一次去那個小區至少是在半年前。”
戴梁梓不語。
孔宜煩躁地扭頭看向自己沙發後頭,程錦看過去,看到了那個方向的牆邊有個酒櫃,不過孔宜沒有起身去拿酒,他很快便收回了自己渴望的目光。
“我不認識照片上那個人,更不知道他為什麼租住了那個小區的房子,我已經戒掉了以前那種冒險的生活,現在我不會再對那種危險人物感興趣了。”
他在從事新聞業時采訪過極端組織也就是恐怖組織,但他的新聞職業生涯自遇到楊思覓後便結束了,當時他花了一年的時間呆在醫院中,反複地動手術,無盡的疼痛……傷好後,他沒回電視台,而是選擇了離職。
戴梁梓:“我們查過你的通話記錄,每個月你都會接到一兩次來自平洋的電話,已經持續兩年多了。”
程錦看向戴梁梓,他不知道這個事。
孔宜疑惑地道:“你有沒有搞錯?”
“沒有。”
孔宜露出了茫然的表情:“有人連續兩年多每個月都從平洋打電話給我?我怎麼不知道?誰打的?為什麼要從平洋打?平洋打來的電話究竟有什麼問題?”
戴梁梓從包裏取出一張打印紙遞給他。
紙張上列出了每個月打給孔宜的電話號碼,孔宜拿著那張紙起身離開客廳,戴梁梓起身跟上他。
程錦沒跟過去,而是走到視野最好的地方觀察起了四周,這套房子除了客廳、廚房、衛生間,還有三個房間,孔宜和戴梁梓進入的那個房間是書房,書房對麵是臥室,書房旁邊靠裏還有一個房間,但門關著,看不到裏麵。
孔宜和戴梁梓很快便從書房出來了,孔宜手上拿著一個手機,他的目光在手機和那張紙之間來回移動。
“我想起來了,這些都是廣告電話,我接到這種電話大多數時候都會馬上掛斷,還有些時候懶得接會直接按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