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裏卻早就長出了惡之花的芽兒。
等來真相又如何,知墨再也回不來了,人鬼兩隔,她再也見不到他了。
她是如何確定披著人皮的是神?
就是沒有看到流媚姐姐的魂。
流媚死了後,她就在金枝玉苑等啊等,無數的鬼魂路過,就是沒有等到她的魂。
還有穆川的魂,她也沒有等到。
她一直想等到他們回來,然後給他們做一副鬼陶的身體。
可是就是等不到他們!
她不知道為什麼,去了一趟刺人穀,問了師母才知道,神誅之人,灰飛煙滅,再無魂魄。
所以說,殺害流媚的凶手來自神界。
穆川的死,也和神界有關。
這一切,都是從她晉級開始。
有人不想讓她成為神。
白挽瓷向清閬交代了所有她知道的東西,清閬也表示,給他一點時間,會還給她一個滿意的交代。
清閬便飛回神界去了。
臨走前,清閬給了她一把劍。
她認得這把劍,是顧少卿的拂生劍。
清閬說,這是顧少卿留給她保護自己的武器,讓她一定要小心。
白挽瓷在女兒酒樓裏,開始了漫長的等待。
這一等,又是三年。
這三年裏,發生了許多的事情。
天都皇帝製造金武器,在恒河釋放金水汙染水源的事情,不知怎麼的,傳遍了五國。
五國上下百姓群情激奮,上街示眾遊行,希望五國的國主聯盟起來,進攻天都,奪去天都皇帝的政權。
在第三年,五國連軍,對天都發動了進攻。
兵臨城池門下,天都百姓猶如甕中之鱉,無處可逃。
很快天都淪陷,皇帝在宮內自縊,城中無首,呈現了一種混亂的狀態。
五國聯軍開始掃蕩天都。
燒,殺,搶,掠,他們無惡不作。
有一些軍官,帶著士兵,強行的撞開尋常百姓的家門,看見漂亮點的姑娘,就搜羅回軍中,但凡家裏有些奇珍異寶的,全部搜刮進麻袋裏,連人帶錢,一並帶走。
白挽瓷站在女兒酒樓的三層樓,聽見底下沿街的罵聲,哭聲,不絕如縷。
“這他|媽就是土匪進村啊,全都給我拿走了。”
“我姑娘……還沒嫁人呢!”
“這幾日還在扔火藥炸天都呢。”
“……”
她站在憑欄處,聽著底下的人咒罵,一時突然覺得可笑,那些官兵奉命五國,領兵出征,為的隻是討正義嗎?
可他們進了天都,卻無一點良善可言,對著手無寸鐵的百姓,釋放出最醜陋的一麵。
外麵火藥連天,大街上無一人走動,秋風蕭瑟,路麵到處都是彈坑,蒼蠅遍布的屍體。
聽說,國子監也被五國官兵給攻占查封,石祭酒一家人早早得知了消息,連夜帶著家夥事,直接坐船逃亡他國。
天都裏但凡有權有勢的官宦人家,都找到了一些門道,悄無聲息的溜走了,剩下來的隻是一些無權的百姓。
她正想著,一個老婆子突然在女兒酒樓門口,咚咚咚的敲門。
“讓我進去,救救我吧,我家已經被炸了,實在沒地方去,三天沒吃飯了……”
女兒酒樓早已不營業數月,暖衣隔著門,雖說有些心疼那位婦人,但也實在不敢開門。
“你去別處吧,我們也沒有米,大家日子都不好過。”
那個老婆子哭著喊。
“整個天都都在說,隻有女兒酒樓是最安全的地方了,火藥炸不進來,你們前還收了一個犯人呢,你們連犯人都收,為什麼不收我這個老婆子?”
門後的蜜玉聽了,又生氣又委屈:“我們能救一個是一個,那也是有極限的啊,整個女兒酒樓都塞滿了,實在容納不下了,我們也不是故意不收你的。”
這些時日,女子監獄已經被炸,白挽瓷當夜去救了監獄裏所有的女犯人,老的小的,全都在女兒酒樓裏,一個包廂能床上地下都睡滿了。
白挽瓷施展魂力,在女兒酒樓的磚石牆壁木梁裏注入,使得酒樓固若金湯,刀槍不入,火藥不侵。
這才勉強支撐了數月而已。
有些天都的百姓,聽到了這個消息,紛紛跑到女兒酒樓來避難。
先開始,還能接納一些。
到後來,蜂擁而至,女兒酒樓也實在容納不了了。
不是騰一個地兒的問題。
而是事到如今,天都封鎖,油米不進,食糧有限,多一口人,就得拿出養活她的口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