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樾從未來過韋府,帶芷萱跟著一個梳雙髻的丫頭,左轉右轉地走了半晌,還不見到地方。

她不由問:“怎麼這麼遠?”

那丫頭乖巧道:“回薑小姐,荷園的茅房在修葺,髒亂得很。夫人吩咐了,小姐們若有需要,便帶到臨近的園子裏去。”

小丫頭才不過十歲年紀,一看便是涉世未深,主子說什麼便是什麼的。薑樾見她臉上的表情不似有異,便放下心來跟著。

誰料沒走幾步,突然斜角裏跑出來個穿碧色的丫頭,容貌甚是美豔秀麗,急急忙忙衝前麵引路的丫鬟道:“小紅,出事了!快去瞧瞧吧,你哥哥方才惹惱了大少爺,被打得進氣少、出氣多,眼看不行了!”

那丫頭一驚,頓時六神無主。

正要跑開時,她卻想起了後麵跟著的薑樾,隻得帶著哭腔,向報信的丫鬟道:“好姐姐,求你幫幫我,給薑小姐引一下去更衣的路罷!”

穿碧色的丫頭忙點頭,薑樾也安慰她道:“你快去吧,不會有事的。”

待她離去後,薑樾不由得問:“小紅的哥哥,是做什麼的?”

“回薑小姐,小紅和她哥哥都是家生子,小紅年紀小,便在園子裏做些雜事,她哥哥原是跟著大少爺的,隻是今日不知怎麼做錯了事,被責罰了一頓。”

薑樾點了點頭,也沒有再多說,隻跟上這個丫頭繼續向前走去。

夏日裏陽光熾盛,韋府中雖有些樹木,那丫頭也撿著陰涼處走,薑樾到底還是覺得越來越熱。

又走了不短的距離,芷萱心中有些異樣,見薑樾頭上慢慢冒出了細汗,不由得催問:“怎麼還不到?”

前麵的丫鬟腳步未停,頭也不回,隻道:“快到了,前麵過去就是。”

行了幾步之後,薑樾隻覺得渾身的力氣一點點流失,胸口陣陣發悶,頭上也昏昏沉沉的,漸漸走不動了:“芷萱,我走不動了……”

說著腳下一軟,便要倒下去。芷萱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薑樾:“小姐,你怎麼了?”

穿碧色的丫頭看了她一眼,慌張道:“薑小姐怕是中暑了罷?”

芷萱見薑樾滿臉通紅,眼神都有些迷蒙了,不由急道:“小姐?小姐?”

薑樾已經有些神誌不清,芷萱用力扶住她,對那丫頭道:“麻煩你幫一把,我們一起把小姐扶到樹底下陰涼的地方去。”

她利索地答應一聲,從芷萱身後繞過去。芷萱隻顧著攙扶薑樾,哪裏還防備別人,隻覺後頸一疼,眼前便陷入了沉沉地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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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樾沒有辦法掌控自己的身體,隻覺得胸悶口幹,眼前發黑,一點力氣都沒有了。

她雙手搭在那個丫頭身上,被她半攙半扛,一步步朝著不知是哪裏的方向走去。薑樾想叫喊,可喊出的聲音卻連麵對麵之人都未必可以聽清,她死死掐住自己的手心,任精美的指甲將手心紮得鮮血淋漓,才勉強保持著最後一絲清明。

“你……你要帶我去哪裏?”

那丫頭沒有回答,腳下的動作也不曾有絲毫變化。

薑樾昏昏沉沉,胸中一股怒氣慢慢增長,隨著陌生的鬱燥之火噴薄而出:“我二哥就在薑府前院!若我出了什麼事,他會第一時間尋來,屆時定與你們韋府沒完!”

穿碧色的丫頭冷笑:“我勸小姐還是省些力氣,到了該叫的時候,莫要叫不出來才好。”

薑樾氣得渾身發抖,想一把推開她,卻連抬胳膊的力氣都沒有了。

不知走了多久,薑樾感到麵前場景變幻,昏昏沉沉中便進了屋。

她被一把扔在榻上,一時間頭昏眼花,險些睜不開眼睛。

薑樾隱隱約約聽到男子同女子說話的聲音,其中女子的聲音,便是將她擄來此處的丫頭。

“爺,人我給你帶到了,不過怎麼用,可要我說了算。”

那男子的笑聲中帶著迫不及待,呼吸急促地同那丫頭說:“好人兒,算爺求你一回!幫人幫到底,你就讓我一個人安安靜靜地,跟她在一處待一會兒吧……”

那丫頭的聲音也有些不穩:“把你的手放下來!我才不要幫著你們男~盜~女~娼,不要臉的兩個奸‘夫‘淫‘婦!”

罵得越狠,男子的聲音越興‘奮,兩人當著薑樾的麵便已摟抱到了一處,迫不及待地親吻起來。

薑樾有些茫然,她用力睜開眼睛,便看到塌前不堪入目的場景。男子的麵容有些熟悉,轉過頭的刹那,薑樾認出來,那是韋玉珠的哥哥韋正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