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衝進去那一下,薑樾疼他也疼,可周梓綃卻自昨夜起,就無時無刻不在想著這事。

他昨天一夜未睡,隻定定瞧著薑樾熟睡的容顏,怎麼瞧都瞧不夠一般,忽的便聽見外麵鳥叫聲,天就亮了。

因著是在莊子上,周梓綃怕讓人瞧見薑樾一大早從自己屋子裏出去,便悄悄地把她抱回了自己的房間,笨手笨腳地給她穿上了褻衣——隻是穿衣服的過程中,那雪白無瑕的手臂、柔韌修;長的大;腿、還有昨夜在月光下顫動著的,硬生生地透過眼睛鑽到腦子裏麵,讓他想拒絕都無法拒絕。

周梓綃就借著為薑樾穿衣服的借口,好好把心愛少女美好的胴;體,欣賞了個遍。

他從來不是一個自控力差的人,更沒有什麼欲‘望,可自從大戰歸來見過薑樾之後,周梓綃就一發不可收拾。

早先還好,不過是腦海中想著她,口中無聲地念著她的名字,便能得到解脫;可後來越來越不能滿足,非要碰碰她,親吻她才行。可昨夜過後,周梓綃初嚐少女之地的美好,便再不能輕易解放了。

他送薑樾回去之後,自己在臥房又折騰了許久,心情本是有些鬱燥的。

可一瞧見薑樾俏生生地站在自己麵前,那鬱燥便一下子煙消雲散,再不見一點痕跡。

那時他心中隻升起一個想法——盡快將她娶回家。

隻要她成為他名正言順的妻子,便能日日看著她,夜夜摟著她,醒來時身邊睡著的還是她……周梓綃一想到此處,那久違的少年心緒便不能自已。

他知道自己不該表現地這般明顯,可早間在飯廳,他隻控製不住自己的視線頻頻關注身邊的少女;就連上午帶薑樾和薑諭兩個去跑馬時,他眼裏看著的,也滿滿的全是她。

薑諭問他何時來向二姐提親,周梓綃想都未多想,便答:

“明日。”

可當他懷揣著一顆興奮不已的心,迫不及待地歸家要同母親訴說時,現實卻當頭一棒,將這短暫的幸福和快樂變成易碎的泡沫,“砰——”地一聲,盡數戳破。

“發生了何事?”他逮住一個丫頭,麵色陰沉著問。

府裏亂成一團,明明是要用晚膳的時間,下人們卻一個個麵帶焦急,隻恨不得多生出兩條腿來,匆匆忙忙跑動著。

那丫頭一見周梓綃,眼圈一下子紅了,連聲音都是抖的:“王爺!王爺您可算回來了!快去看看太妃罷!太妃她,她……”

“太妃如何?”周梓綃目眥欲裂,鉗著那丫頭的手也不知不覺中用了大力,直把那丫頭抓的骨頭生疼。

她卻堪堪忍著沒有叫出來,隻是道:“太妃今日晨起就不太好,王爺一夜未歸,下人們四處去尋您,卻尋不到……”

周梓綃的手一下子鬆開了,心中緊緊壓迫著的東西,也驀地被扳開一般。

隻是那種失去一切的空虛可怕,隨著他額間冒出的冷汗,一陣陣席卷而來,直將他這兩日以來夢境一般快樂的情緒、無盡的歡愉,一點一點敲擊成齏粉。

那丫頭瞧見主子這幅模樣,不由哭了出來:“王爺,王爺!”

鎮南王府下人不多,卻一個個真心將這裏的主子當做親人一般,把府裏當做家來看。

周梓綃自歸家以來,丫鬟仆役們從來不覺得他沉著臉時候的模樣可怕。

周家男兒的成長是見血的,無論周梓綃是成長為如利劍那般一往直前的鋒利無匹,還是如今這幅收劍入鞘、沉穩如山的迫人姿態,他們都隻會覺得主子英武,能當得起“鎮南”之稱,能護得住王府、鎮得了南疆。

可如今,周梓綃臉上明明沒有什麼表情,那濃濃的溢不開、化不去的絕望,卻將人攫住,無法呼吸。

丫鬟這才想起,他們的主子,今年也不過十五。

他還隻是一個未加冠的少年郎,在京中這般年紀,也不過整日走馬鬥雞、無所事事罷了。可他們的主子卻已經提劍上了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