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醫生這事是那日將南荇從醫院接回來之後,段瑾軒交代給簡函喻的,為的便是治療南荇的病情。
“已經寫信托人問了,徐思源也拜托夫人的老師尋求相關病症的醫生,但是您知道的,如今國內形勢嚴峻,國外的醫生都不願來,便是尋到,也得將夫人送去國外。”簡函喻說著,透過後視鏡看了眼段瑾軒道,“以段家現在的局勢,你不可能陪她一起過去。”
段瑾軒心中有數,可是若是將南荇一個人送去國外,他也不放心。
煩心的事擁擠在一起,段瑾軒有些不耐,他暗罵一聲,看著手中已經熄滅的雪茄,沉聲道:“開車,回洋房。”
車子在路麵留下道道車轍,漸漸駛離。
租界洋房。
段瑾軒剛進客廳,便聽見了南荇的說話聲,他有些訝異,畢竟自從她回來之後,便很少說話,更別提如此心平氣和。
他走進,將大衣扔給迎上來的下人,才發現,原來南荇在打電話。
而南荇看不見,自然不知道段瑾軒回來了,依舊柔聲說著。
“奶奶,南南什麼事都沒有,也會照顧好自己。您別擔心我,照顧好您自己的身子才最重要!”南荇叮囑著,而後又聊了兩句才摸索著放回了電話。
“奶奶說什麼了?”
段瑾軒的聲音陡然響起,南荇臉色微變:“與你有什麼關係!”
她的變化段瑾軒看在眼中,垂在身側的手緊攥了攥:“你非要這麼針鋒相對麼?”
“接我回來的人是你,你若是受不了,將我送回去便是!”南荇說著,抬手摸到一旁的拐杖,起身按著記憶往二樓而去。
段瑾軒站在她身後看著這一幕,眼神一暗,示意一旁守著的下人將人扶上去。
不遠處的簡函喻將這一切收入眼底,蹙了蹙眉,走上前道:“你們便是這麼相處的?”
段瑾軒坐在沙發上,拿過桌上的水便喝了下去,以此平息心中翻湧的情緒。
“瑾軒,算了吧,這樣下去,她累你也累。何必呢?”簡函喻勸聲道。
“累又如何,隻要她還在我身邊,我……”
“少爺,不好了,夫人暈過去了!”
段瑾軒的話還未說完,剛剛送南荇上樓的丫鬟便高聲叫喊道。
段瑾軒心中一驚,忙聲道:“將醫生帶過來,快點!”
說著,他便衝上了樓。
簡函喻聞言心中也是一驚,跟著上了樓。
二樓臥房,南荇麵無血色的躺在白色的錦被之中,一張臉隻有巴掌大,瘦弱不堪。
段瑾軒半蹲在床邊,緊握著她的手,一張臉上是簡函喻從未見過的急切,便是當日南荇失蹤,他也不曾見過。
而如今,卻是清清楚楚。
是啊,若隻是離開,他大可將人找回來,可若是生死相隔,他又該又能去何處尋?
簡函喻默默的帶上了房門,轉身下樓。
醫生來的很快,檢查過南荇身體狀況之後,便搖了搖頭道:“暈倒這一情況以前並未出現過,但是夫人的聽力退化確實嚴重了,如果再沒有有效的治療方案,不消三個月,夫人便會徹底的失去聽力。”
“你以前不是給她開過藥麼?不能繼續用?”段瑾軒沉聲問著。
醫生搖了搖頭,解釋道:“夫人的病症我也從未見過,之前給夫人用的也不過是一些帶有安定性質的藥物,本質上並不能起到治療的作用。我建議您還是帶著夫人去一趟國外,畢竟西方的醫療技術要比國內好上一些。”
段瑾軒沉默的看著南荇,一雙眼中滿是看不透的深思。
簡函喻歎了口氣,帶著醫生下去,回來時,便瞧見段瑾軒的手從眼角劃過。
“瑾軒……”簡函喻有心想要說些什麼,卻又不知該如何說。
“函喻,若是我說讓你陪南荇過去,你怎麼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