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簡函喻楞了一下,下意識的問道。
段瑾軒沒有抬頭,目光依舊落在南荇沉寂的麵容上。
“送南荇出國,你陪她一起。”段瑾軒重複道。
“瑾軒,你該知道,我不會出國。”簡函喻拒絕道,他走上前,掃了眼南荇,低頭看向段瑾軒,“若是能治好,她最想看到的人是你,若是不能,該陪著她的人也是你。”
簡函喻的話,段瑾軒何嚐不知,可是南荇的態度……
“現在國外也沒有傳回了解這種病症的消息,你再好好想想。”簡函喻拍了拍段瑾軒的肩膀,重聲道,“別忘了,南荇愛的人是你。”
段瑾軒聞言渾身一震,握著南荇的手緊了緊。
南荇醒來已經是半夜的事情了,可是於她來說,無論是白天,還是黑夜都是一片漆黑,沒有半分差別。
她摸索著坐起身,下床,腳踩在地上,曾經的踏實感分毫不剩,她隻能默默的在心裏告訴自己,如今她是站著的,是在走路的。
“咚——!”
不知碰掉了什麼東西發出一聲悶響,緊接著,便聽到段瑾軒急切擔憂的聲音響起:“南荇,你沒事吧!?”
刺目的燈光自屋內亮起,南荇無知無覺的站在其中,看向發聲處:“你還在?”
段瑾軒上前,上下打量著南荇,見她無事,才鬆了口氣。
他不過是下樓處理了些事情,便聽到樓上的聲響,還以為出了什麼事!
“你感覺如何?頭還昏麼?”
南荇搖了搖頭,突然問道:“幾點了?”
“夜裏十二點剛過,怎麼了?”
“還有幾個小時便要天亮了啊……”南荇低聲呢喃著,苦澀一笑,天亮還是不亮與她都沒關係。
“你還是不肯送我回去麼?”南荇問這話時,臉上不見絲毫的情緒,滿麵淡然,好像兩人即將討論的不是她的去留。
“是。”段瑾軒答著,將人打橫抱起放在了床上。
他抬手撫上南荇的耳鬢,將其間的落發挽至她而後,卻帶下來一縷青絲。
他眼色一暗,沉默著將發絲揣進口袋,柔聲喃道:“南荇,你是我的,除了我身邊,我不會放你去任何地方,你這一輩子,都別想逃離我!”
“可是這樣的我你便是留在身邊又有何用呢?”南荇輕聲問著,伸出了手,“你將手放上來。”段瑾軒不明所以,卻還是按著她說的去做:“握住了。”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南荇使勁兒攥緊了兩人相交的手,力氣大的出奇,甚至段瑾軒的手上都出現了幾道紅痕,可她卻毫無感覺。
“看到了麼?”南荇雙目毫無焦距的望著一處,問著段瑾軒道,“這就是我和你之間的鴻溝,無論你離我有多近,哪怕我已經握住了你的手,可我依舊什麼都感覺不到。段瑾軒,我不僅看不到你,我也感覺不到你,你於現在的我而言,和空氣沒有區別,你的每一次出聲,每一次提醒我你的存在,對我而言,都是一場折磨。”
手上的疼痛減緩,可是心中的痛卻是猶如螞蟻噬咬,讓段瑾軒痛不欲生。
原來對於南荇而言,他的存在已經成了一種折磨了。
段瑾軒緩緩抽回手,南荇的手依舊維持著剛剛的樣子懸在空中,看得他心尖更是劇烈的疼痛。
喉中一片緊澀,他壓著微微顫抖的聲音硬聲道:“折磨又如何,南荇,你隻能呆在我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