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短短的幾分鍾路程,幸村卻回頭數次,並且每次都麵帶意味深長的微笑,讓人沒來由地就想冒冷汗。
終於,森田雪忍不住了:“……幸村?”
幸村移回視線,看向走在自己身邊的森田雪:“嗯?怎麼了?”但他很快就真假參半地抱怨了起來:“小雪真的好見外啊,到現在還不肯喊我的名字呢!”
“叫你‘幸村’比較順口。”森田雪也不跟幸村客氣,直接就拒絕了他的軟請求。
如果有哪個女生敢當麵直呼幸村的名字,估計就會迅速在立海大掀起十級以上的台風。森田雪自忖承受不住——當然,她絕不認為自己隻是喊不出“精市”這個太過親昵的名字。
被幸村這麼一打岔,森田雪差點忘了自己想問的事情,好在她記性不錯:“幸村,為什麼從剛才開始,你就一直在看後麵?”後麵有什麼,讓幸村如此在意?森田雪的好奇心冒了出來,也學他那樣向後看了過去,但她一無所獲。
“什麼都沒有……所以,你到底在看什麼呢?”森田雪更好奇了。
聽她這麼說,幸村隻是笑了笑,就再度側身回頭。然後,他敏銳地捕捉到了森田雪方才沒有看到的事物。
不遠處,幾顆顏色各異的腦袋光速縮回,快得幾乎讓人認為自己出現了幻覺。但幸村知道,那絕對不是幻覺,更不是他眼花看錯。拜絕佳的動態視力所賜,幸村在一刹那間就瞥到了一閃而過的白色小辮子、還沒藏好的青綠色泡泡、光可鑒人的頭頂、露出一角的藍封麵筆記本、猶如海帶般四處張揚的頭發,以及……躲避不及的黑帽簷。
——很好,能來的都來了。沒有了全國大賽的壓力,他們暑假都過得很清閑啊!既然這麼清閑,怎麼就不多分出幾個人去跟蹤柳生呢?嗬嗬嗬嗬……
在心中笑得陰慘慘的幸村已經開始計劃著要在開學後的部活中增加正選們的訓練量了。
森田雪疑惑:“幸村?”
“嗯,我對後麵的情況有點在意——不過沒關係。”幸村暫時還不想驚動那群跟蹤者,於是他不動聲色地擋住了森田雪的視線,“很快就到俱樂部了。”他牽住森田雪的手,“過馬路的時候要小心喲!”
“別這樣……”森田雪小聲抗議著,同時窘迫地掃了眼四周。
“啊?怎樣?”幸村故意逗她,“提醒你過馬路注意路麵,難道不對?有時候,我還真想把小雪當孩子對待啊!隻是可惜,小雪好像很難發脾氣。所以說,小雪太理智了,反而讓我有種失落感呢!”
在路口等綠燈的人們都笑看著他們兩個。幸村那搶眼的相貌和超出他實際年齡的沉穩氣質,使他無論走到哪裏都少不得要被人關注一番。現下,他背著網球包,自在閑適地牽著森田雪,對周圍或欣羨或愛慕的目光都視若無睹,隻在森田雪耳邊低語著,時不時露出一抹溫柔的笑容,讓人忍不住想湊近了去聽他究竟與身邊的女孩在說些什麼。
森田雪本來還有點不太適應幸村這種當眾耳語的感覺,這樣總顯得親昵過火了,很容易引來別人的異樣目光。但幸村的話卻讓她禁不住想要出言反駁:“要是我天天發脾氣,你肯定早就厭煩我了。據說男生最怕女生耍小脾氣,我真不明白,你這算是什麼心態……”
幸村微笑:“嗯?我的心態很正常啊!剛才小雪不還說了嘛,我這就是……嗬嗬,惡、趣、味。”他笑得狡黠,“而且小雪早該知道,隻有對喜歡的人,我才會這樣呢!”
“幸村,你今天到底怎麼了呀!總在說這些莫名其妙的話!”又被幸村借機調戲了的森田雪羞惱地瞪著他,但她越說聲音越小,因為她已經聽到旁邊有人在低聲感歎幸村的體貼了。
——什麼體貼,那是你們沒看到他惡作劇時候的樣子。
森田雪低頭研究起自己的鞋子,直到綠燈亮了,都沒敢去看其他人戲謔的表情,隻是默默地跟在幸村身後,被他一路牽到了對麵的一家網球俱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