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初,幸村踏上了他的征程,前往英國參加比賽。與他同行的還有真田弦一郎。
立海大高中男子網球部一下子就少了正副兩位部長,隻能暫時由柳蓮二代理部長職務,監督部員的訓練。但就在不久之後,同為-17成員的柳蓮二也不得不收拾行李,與其他同伴一起集訓去了。於是,網球部裏就隻有被挑剩下的二十幾個球技欠佳的部員了。
因為領隊教練要求十分嚴格,並禁止參賽選手使用電腦等通訊工具與外界聯係,且規定每人每天最多用半個小時的時間與家人或朋友通話,交談內容還不許與尚未進行的比賽相關。所以,在英國比賽期間,幸村隻給森田雪打過兩次越洋電話。
森田雪兩次都衝動地想把自己的苦惱告訴幸村,但她兩次都壓製住了自己的衝動,最終什麼也沒說。因為她不知道該從何說起,更不想影響幸村的情緒。
十一月底,立海大網球部裏被選中的成員們終於結束所有集訓,返回學校繼續上課。但幸村和真田均不在返校行列——他們坐上了飛往美國的航班,前去參加由洛杉磯舉辦的日美高校對抗賽。
日本高中代表隊的賽事安排是如此的緊密,隻因為他們身負重任。作為日本高校網球界的拔尖人物,幸村等人一旦走出日本的國門,便要力爭為日本爭光,不能有半點疏忽。
然而,在幸村離開學校的這段時間裏,森田雪也沒閑著。
十月的期中考試之後,首次擠進年級前五名的森田雪在十一月舉辦的運動會上一口氣報了兩項長跑,並分別以第三、第五的好成績驚倒眾多同學。接下來,在校外觀摩學習結束後,她又以一份優秀的觀摩學習報告獲得了校長的表彰。同時,她的作文也刊登在了學生總會定期發行的校誌《百川歸海》內,並被學生會長高度讚揚。由此,十二月的時候,她當選為立海大高中部的女生代表,在其後舉行的中高大學懇談會上進行了演說,贏來一片好評。
當幸村附加在森田雪身上的光環漸漸消退,大家驚奇地發現,原來森田雪並不是一個靠幸村而出名的、隻有學習還算不錯的女生,她也有屬於自己的獨特的閃光點。
森田雪一改往日低調行事的作風,用頻繁而密集的活動麻痹著自己的神經,讓自己的名字被立海大的學生深深記住,而不是綴在幸村的名字之後。現在的森田雪,已經不想再聽到有人說出“她不就那個幸村的女朋友嘛”這種令人莫名不爽的話。她拚足了一口氣,想讓幸村變成“那個森田的男朋友”。
可是,這種不要命的拚搏很快就讓她付出了沉痛的代價。在期末考試前,連日的勞累令森田雪那上得過緊的發條戛然斷裂,她不堪重負,因某天晚上睡覺時沒蓋好被子而發燒感冒了。但考試已然來臨,森田雪甚至沒時間和已經回到學校的幸村多做交流,就迅速投入了緊張的複習考試之中。
幸村和森田雪,一個因為長時間不在學校、落下的課程太多,一個是因為身體不適、頭暈腦脹。總之,他們兩個都發揮得不太理想。
但不管怎麼說,期末考試也還是過去了。結業儀式時,高一C組的學生默契地聚在了一起,商量著該如何度過馬上就要來臨的聖誕節。最後,大家一致決定去唱歌慶祝。
正當大家討論碰麵地點的時候,有女生轉過頭來問森田雪:“森田要不要一起去啊?”
“我……”
森田雪這一句話剛起了個頭,旁邊就有個女生擠了過來,酸溜溜地說道:“人家才不需要咧!森田她可是有幸村君陪著呢!穀口,你很不識趣哦,難道還想和幸村君搶人嗎?”
最初發問的女生尷尬極了,連連向森田雪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忘了……”
但森田雪顯然比她更尷尬:“……沒,沒什麼。”
片刻後,宮本走了過來,朝那群正在嬉鬧的女生一努嘴,麵帶不屑地問道:“怎麼,剛才她們又說什麼廢話了?”
“沒有。”森田雪轉臉,透過走廊上的玻璃窗望向教學樓下麵的網球場。這個角度,連站在她身邊的宮本都看不清她的表情,“她們隻是問我聖誕節的時候要不要去唱歌。”
“就這麼簡單?”宮本明顯不信。
“就這麼簡單。”森田雪帶著濃濃的鼻音,一口咬定這個答案。
宮本歎氣,“好吧,既然你都這麼說了,我也姑且就這麼認為了吧!但是你以後還是要多小心那些女生,她們可都不懷好意呢!”
這倒不是宮本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而是在過去的兩個多月裏,隨著幸村離開的時間越來越長,針對森田雪的冷暴力也就越來越多。發展到後來,森田雪幾乎被一半以上的女生孤立起來了,而剩下的那些女生就算不愛慕幸村,卻也不想為了一個森田雪而得罪更多的人,所以紛紛采取了遠觀,默許並縱容了那些女生的行為。雖然她們也知道這樣很對不起森田雪,但人都是自私的,沒有誰會為了一個與自己關係並不很親的人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