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阿棠如五雷轟頂,渾身發抖地往後退,她覺得自己好像真的在夢中,一切都不真實,她不敢相信地看著孟辭搖頭:“原來是這樣,竟然是這樣。”原來他算計的不隻是自己,還有爹爹,他害死了爹爹,自己也是凶手。
她忽然發出淒厲的哭喊,她方才隻是試探,他如此看重這個香囊,偏偏她從流雲口中什麼也問不出來,她隻能聽從那人的建議在封後大典這一日與他演一出戲,本就是想逼著他親口說出香囊的秘密,卻從未想過真相竟然是這樣。
他這樣算計自己,害死自己的爹爹,而自己,竟然以為他是愛自己,就這樣留在他身邊,甚至還有了他的孩子,此刻她甚至慶幸他那麼狠心害死自己的孩子,不必她親自動手。
孟辭是在看到阿棠的反應後才知道自己說錯了話,他向來謹慎,本不會犯這樣低級的錯誤,卻因為自己內心的不安和阿棠煞有介事的質問慌了陣腳,萬萬沒想到她竟然隻是在自己麵前演了一場戲逼得自己承認了當初做過的事。
“阿棠,你竟然跟我演戲?”他恢複了冷靜,看著阿棠問。
阿棠不敢相信地看著他,他那麼快就恢複了平靜,甚至來質問自己。她看著他忽然就笑了,越笑聲音越大,邊哭邊笑,她看著他問:“孟辭,論演戲,我怎麼能比得過你?你騙了我七年,害死我父親還能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過,殺了自己的孩子還能在我麵前故作悲痛,我怎麼比得過你?好在你殺了他,不然此刻我也一定會殺了他。”
孟辭越發後悔,她果然隻知道部分真相,本不知道香囊的事,怪自己心慌意亂之下竟然被她套出了真相。
隻是如今話已出口,無法挽回,他隻是覺得心痛,當初他知道那個孩子因為她長期佩戴香囊的影響保不住的時候,他背著阿棠度過了多少個難眠的夜晚,他想盡了法子想保全那個孩子,可最終也隻能保他六個月,若不是太醫警告他,再不打掉孩子,可能會損傷母體,他依然無法下定決心,可是如今阿棠竟然告訴他要親手打掉那個孩子,原來她真的那麼恨自己,恨不得親手殺了他們的孩子。
“阿棠,你就這麼恨我?”他看著阿棠問。
阿棠簡直哭笑不得,這究竟是什麼樣的人,明明是他,他害死自己的父親,又親手殺了自己的孩子,如今竟然來質問自己為何恨他,她有什麼理由可以不恨他?
阿棠看著他,苦笑著搖頭:“孟辭,你果然是沒有心。”她說。
誰都可以說他沒有心,但是阿棠不能,他那一顆千瘡百孔,躁動不安的心早就給了她,連帶著他所有的溫柔,不安,敏感,猜疑,他隻是在某一個瞬間,不知道為何做出了一個錯誤的決定,但是他對她的愛是真的,他的心早就給了她一個人。
阿棠看著他,哭著笑,她想自己怎麼能蠢到這種地步,與害死自己爹爹的凶手同床共枕這麼久,竟然還以為他真的愛自己,若這真的是愛,她寧願不要這樣的愛,她要爹爹回來。
她不說話的時候孟辭就開始心慌,尤其是現在,她看也不看他,眼神空洞的可怕,似乎下一刻就會徹底離開他,孟辭真的開始慌了。
他不能讓她離開自己,沒有了她,他活在這世上的每一刻都是煎熬。
他軟了語氣求她:“阿棠,是我錯了,你可以打我罵我,實在不行,你可以給我一刀,隻求你別這樣,別不理我。”
他說著不知從哪裏掏出一把刀要塞到阿棠手中,阿棠不肯拿,她是恨他,他害死了爹爹,確實該死,可是她又是那麼怯懦,竟然連拿起刀的勇氣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