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夢蝶此時正站在台上,輕歌慢舞,搖臀送胯,早一溜眼光,看見了錢由基,就有意弄幾個模樣,遞一串秋波過來。不想錢由基卻隻當沒看見,就知錢由基舊事難忘。胡夢蝶下了台,從後台繞出來,本要搶白他幾句,卻見錢由基一身打扮不俗,又有四個穿戴整齊的兄弟陪著,一時猜不出來意,忙笑著走過去。錢由基仍當沒看見。胡夢蝶上前遞根煙,見錢由基不接,笑道:“表哥,還生我的氣那,這陣子那兒發財那?”問了一陣,錢由基還是不理,隻顧喝著飲料,待問急了,起身就走,李家仁四人忙跟著去了。胡夢蝶緊跟著出去,見五個人已上車去了。
回來的路上,李家仁問道:“是舊情人?”錢由基笑道:“什麼舊情人,一個人肉市場上殺豬賣肉的罷了。”高大貴道:“怎麼不跳會子再走那?”錢由基道:“這等二流場子沒什麼意思,我帶你們去藍月亮,看丁香唱歌去。”這晚上並沒有碰上餘招招,玩到午夜才回。第二天,錢由基獨自又去了紅桃皇後歌舞廳,揀個位子坐下。胡夢蝶見了,忙上來勾著說話,見錢由基仍是不理,忙叫了兩杯酒,陪著幹坐一陣。胡夢蝶到底氣不過來,生氣道:“還記著舊事那?上次雖惹你生些閑氣,不是也給你錢了嗎?怎麼還記著。”這話一說不打緊,錢由基從口袋掏出一把錢來,扔在桌上轉身就走。胡夢蝶忙拾起來,一數正好二萬,再看錢由基,早出門去了。
錢由基自這晚回來,才覺稍出了氣。第二天晚上才又要去,李家仁上前一把拉住道:“兄弟,送錢的來了。”錢由基道:“一月能進多少?”李家仁道:“總算是熬到了做實業生意的時候了。先請來個小財神,這位朋友,是巨業集團材料處的,叫李天,是名符其實的李家兵,李有才的遠房侄子。”錢由基也聽說一些,忙道:“不知老哥準備往裏送點什麼材料?”李家仁道:“他的生意不能大了,就是個長流水。他每月弄些計劃單子給我們,也就三、五萬之數。他這頭,不過要個零頭罷了。”錢由基道:“這個好說,凡他要的,總是肉爛在鍋裏,給他就是。”李家仁又道:“過兩天,我再請個大財神爺來,一次不賺個十萬、八萬的不能叫生意。”錢由基大喜道:“老哥有空,明天請來最好。”李家仁笑道:“這也說不了。還有一樣,他們的規矩是接計劃單的,都要到巨業簽個合同。這事還需兄弟出馬,我陪著,到那不過走個過場罷了。”錢由基一聽,就道:“這個容易。”二人就到李家仁屋裏,與李天見了,又安排下酒菜,一同喝過酒才罷。
第二天,就由李家仁陪著,錢由基開著車往巨業簽定合同。一路上,李家仁就賣起嘴皮子來,說道:“兄弟,這裏有四句話,不知你聽過沒有,有關李有才的就占了一半。”錢由基笑道:“他的事滿天飛,不知你說的那一方麵。我聽人說,李有才曾言,他的錢也不多,最多隻能圍著地球繞一圈。你說說,那四句話?”李家仁就道:“雙橋連排座,龍王到李家,打狗白包子,一城兩枝花。這個龍王就是李有才,兩枝花就是他老婆和閨女,個個賽如西施。老弟年青有為,若有機會見了,且莫錯過了機會。”錢由基笑道:“我看這枝花,也是紙紮的,全賴著人捧罷了,當不得真。我也聽說過一些,那家的閨女如何如何,見過的幾個都中聽不中看,隻不過沾了富貴人家的名聲就是了。老哥,你可見過?”李家仁笑道:“我上那好能見去,也就聽人說罷了。”錢由基笑道:“老哥休賣嘴錢,我也見得多個‘西施’,你且給我打聽打聽,那個餘招招在那上班。”說著話,來到巨業大門外。
錢由基看那門,寬足有二十米,皆由大理石砌成,看起來高大厚實,十分氣派。李家仁道:“老弟,光這大門就花了五百多萬那。”錢由基也點頭稱讚道:“果是有錢人的架式。”進了大門,先去材料處找著李天,見了麵,李天忙將二人拉到僻靜處,言道:“單子填好了,錢經理簽個字,隨我上去,過一趟手續就成。”錢由基簽過字,蓋上章,這才跟著李天上樓見了李有才。
李有才雖認出了錢由基,可惜錢由基卻不識得蠢才李。李有才素知錢由基是個多事之人,生恐叫他認出來,再纏他不清,隻裝作不認識。讓了坐,忙將字簽了,打發二人出去。錢由基本想聊幾句,見李有才無意說話,隻得起身告辭。李天又引著二人到了財務處,加蓋了巨業集團的公章。錢由基謝過李天,同李家仁回了辦公室。路上,錢由基又問道:“老哥請的財神,什麼時候能到?”李家仁道:“等南方的蠻子送了球磨蛋來,我看著貨合適,第二天就請來。”錢由基道:“我這就打電話催一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