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毅然愛岑藝可”這句話,如果在以前,若是有人說了,傅毅然一定會覺得這人眼瞎心盲,該去醫院看看了。
可現在呢,從他恨不得岑藝可趕緊死,到現在他祈求岑藝可能活過來,前後也不過這麼點時間。
“藝可你知道麼,我是真的後悔了,”傅毅然仿佛怕擾了誰安眠一樣,輕聲說,“哪怕過去,我肯對你好一點點,恐怕如今,都不會是這樣的結局。”
傅毅然覺得有什麼東西,正順著臉頰流下,抬起手一抹,發現那是淚。
“你生病為什麼不告訴我呢?懷孕也不告訴我,就連你去世,都是過了好幾天我才知道的。”
“我這個丈夫,當的很不不稱職,對不對?”
“你活過來好不好?打我也好罵我也罷,又或者你幹脆拿刀砍我幾下都行,隻要你活著。”
傅毅然在人前一向是冷靜理智,可現在,他隻想抱著冰冷的墓碑痛哭一場。
他的愛人永遠的離開他了……就在他察覺到他愛上對方之前。
“所以,這是懲罰對不對?是不是隻要我誠心悔改,你就會回來了?”
傅毅然知道,他其實是在癡心說夢。人死是不能複生的,他明白,可他又不願意明白。
“藝可……”
他低聲懇求著什麼,眼窩深陷,精神萎靡。這一幕,被帶著花束過來的溫佑仁看見,隻覺得心裏十分複雜,又有些同情。
這些天,傅毅然的反應和行動他都了如指掌,正是因為如此,他才滿心複雜。
愛人因為自己的任性妄為而丟掉性命,兩人的孩子也沒保住,更別提他還沒能來得及最後看愛人一眼……傅毅然心中的愧疚自責,和痛苦可想而知。
原本覺得傅毅然活該,可現在看著對方似乎有些魔怔的樣子,溫佑仁又覺得有些不忍。
他長歎一聲,邁開腿,準備走過去把花束放下,可幾乎是同時,傅毅然突然開始徒手扒岑藝可的墳墓!
“傅毅然你幹什麼?!”溫佑仁被他的行為驚到,連忙上前製止他,“你這是幹什麼!”
“我要帶藝可離開這裏,溫佑仁你別攔著我!”
傅毅然一把推開溫佑仁,艱難的用手扒開泥土,嘴裏還念叨著:“藝可,你一個人呆在這裏應該很寂寞吧?來,我帶你回家。”
溫佑仁目瞪口呆的看著傅毅然,這人是不是受太大刺激,而瘋了?
“傅毅然你住手!先不說藝可的遺願是埋葬在這裏,按照習俗,墳墓是不能動的啊!你難道不想藝可入土為安嗎?!”
傅毅然就跟沒聽見似的,嘴裏念叨著:“藝可我帶你回家……”
“回什麼家?!”他冥頑不靈,溫佑仁也有了火氣,“你自己好好想一想,那個家藝可願意呆嗎?她去那裏會開心嗎!”
傅毅然的身形頓了頓,一把推開溫佑仁:“我都說了,不要妨礙我!我是藝可的丈夫,她埋葬在哪裏,由我說了算!”
溫佑仁決定收回對他的同情,他此刻,簡直恨不得拿棍子敲開傅毅然的腦袋,看看裏麵到底裝了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