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謀逆(1 / 2)

其實青桃本意隻是隨口說說罷了,她一個小奴婢哪能隨著自家做官的小姐出門呢?所以隻感歎兩句也就算了,自己都沒有放在了心上過,聽夠了笑話後轉身就去做自己的事去了。

倒是應青山聽了心下一動,望著那小丫頭勤勤懇懇的忙碌背影沉思了下來,上輩子這丫頭就一直是呆在了她的身邊,終日沒出過這一畝三分天的地方,後來又被她送了出去早早的嫁了人避禍,因而這丫頭從未跟她出門見過世麵,說起來她這主子還真是有些對不住她!

越想越是心有愧疚的應青山,暗地裏便有了小心思。

第二日早朝時,應青山照舊是站在了後麵無所事事的抓了衣角來把玩消磨時間,同時有一搭沒一搭的聽著禦史台大夫劉武義在跟皇帝稟報今年番邦進貢的貢品種類數量,什麼翠玉明珠,什麼千年冰蓮,即便件件皆是價值連城的奇珍異寶,但在她看來那甚至還沒有何有身上的一根頭發絲來的寶貴,所以絲毫不放在心上,隻一點一點的算著下朝的時辰。

好不容易挨到了禦前太監的一聲尖利的退朝,等到朝中的官員們散的差不多了,應青山直線奔著那高高皇台上的一抹即將消失在後殿的玄青色衣角而去。

“千歲,我,下官有事!”意識到不是在府中的時候,應青山慌忙改口,嘴裏剛出了兩個字,那抹衣角已經是毫不停留的消失在了視線中,半點不搭理她的挽留。

徒留了應青山一人愣愣站在了漢白玉打造的樓梯下,好半響緩不過神,直到殿中進來了一幫內侍要開始清掃地麵幹淨的都能反映人身的大殿,催促著她離開時,應青山才垂頭喪氣的出了殿門。

就在她正要出了宮門時,忽然有個小太監氣喘籲籲的跑了過來喊她留步,然後雙手遞給了她一塊精巧的玉色牌子。

“應大人,這是宮裏的女官腰牌,隻要拿著它就能自由出入宮門的。”見應青山不解的目光看著他好像是問自己要這個女官腰牌做什麼,小太監便笑眯眯的解釋道,“這個腰牌可不僅是在宮裏有用,在別的官家地方也可以憑借它隨意出入的,隻需向上麵報備一下而已。”

話都說到了這裏再不懂那就是個傻子了,應青山很是歡喜的接了過來拿在手裏翻看,她昨日就想著要帶青桃來她掌管的練兵營玩玩看看,那裏是她掌管的地盤,是以就算讓青桃在裏麵亂跑亂跳也沒有關係,反正有她護著就是。

隻是平民百姓不得私入軍府部營,她正愁怎麼才能讓青桃在練兵營中來去自如呢,這會兒竟然就有人主動把通關的玉牒送到了她手裏,叫她怎能不歡喜?!

不過歡喜過後應青山就暗覺不對,她沒跟別人說過這事啊!就連今日她原本想找了那人出出主意,卻是連句話都沒說得上,這誰還能無緣無故的知道她心中的心思?

應青山的心緊了兩分,但她按住了心裏的疑問與驚詫,隻柔情款笑的詢問道;“多謝小公公,隻是這腰牌是誰給的?”況且這女官的腰牌也不是這麼好得,卻隨隨便便的就拿了塊腰牌給她使用,不怕她拿去行不軌之事嗎?

“應大人也是糊塗,內官女侍的腰牌向來是內廷總管執掌接管,這還能有誰呢?”小太監抬袖掩唇吃吃的笑,看她的目光都帶著顯然的挪愉。

內廷總管也是某人其中的一項頭銜,應青山當即反應了過來,嘴角的弧度便控製不住的放大了,心裏正是止不住的有些泛甜時,耳邊又聽小太監繼續取笑道;“看應大人的樣子,想來是奴才的主子知道應大人剛是為官不知道宮中的事宜,所以才故意叫奴才不要多話,偏偏奴才還是多了嘴呀!”說著他對應青山合袖像模像樣的供了一禮,再抬頭時朝她狡猾的眨了眨眼,盡顯活潑可愛,“應大人可千萬得替奴才保密才是,奴才還想活得長久些呢!”

小太監又是耍寶又是賣萌的,把應青山逗得笑聲不斷,即便瞧著這狡猾的小太監是故意裝出來的求饒樣子,心裏也沒有半點不滿,對人擺了擺手連說幾遍知道了,小太監才嘻嘻哈哈的轉身跑開了,跑開的小小背影充滿了生機活力。

再低頭一瞧手中的玉牌,應青山心裏便像是倒了的蜜罐,直甜到了心坎裏。

他,果然是從來舍不得她為難的。

從皇帝遇刺那日過後,宮裏便加大了禁軍管理與日夜巡邏,何有又在皇帝身邊安插了諸多的護衛暗士,勢保今後不會出現皇帝受製於人的意外,這樣的意外是再也經不起第二次的。

盡管他是動用了整個東廠與內廷之中的人手情報去搜查那刺客的背後主使與來源,但那刺客的多日死撐不肯坦白,又因了他們的痕跡清掃的太幹淨了,搜查的道路便受了阻礙。

幸好半月過後終於有了實質性進展,結合了那刺客終是受不住每日不重複的折磨手段袒露了他們的雇主,與內廷司和十一呈上來的告表來看,所有的證據直指了一個人——荊州一帶的藩王,當朝皇帝的皇叔,齊俯天。

先帝惠厲帝上有三個兄長,下有一弟一妹,在位時兩個哥哥病死,妹妹遠嫁他國,就剩了一個二哥明王侯與五弟譽王侯,後來惠厲帝身患大疾暴斃宮中,惠崇帝攜璽登位,兩位皇叔便被各自派去了一南一北的封地駐守,不得皇命不能無故入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