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有滿意的看向了身邊束手侍立的林二,眯了眯眼誇道;“林二,你泡茶的手藝是越來越好了,你這樣細心仔細,我今後要是離了你,這日子怕是都要亂了!”
“主子謬讚,這茶是今年開春時節附屬鄰國上貢來的金針雨夜,陛下知道主子愛茶,這才特意命人送了過來,好也是這茶葉同陛下對主子的仁德看重的心意好,與奴才沒個一絲半點關係的!”林二謙卑的小聲答道。
一聽這話,何有就揚眉笑了,口氣越發輕鬆中意;“你說話向來是這般的令人順心順意,因此我才把你調到了身邊伺候,這一伺候便是三年多,你從不邀功,從不違抗我的任何命令,安分守己,乖巧聽話,我很是歡喜你。”說著視線往麵前門口守著的十一十二扔去,他長歎了一口氣道,“若是十一十二有你一半的貼心懂事,不胡亂頂嘴鬧騰,我都要喜極而泣了!”
門口的十一十二聽見了皆是心下不滿,但又不敢進門和自家主子反駁頂口,隻得委屈巴巴的擰了眉頭碾地泄氣。
“看吧,說了兩句還不高興了。”何有自是看到了兩人的小動作,心中又是好氣又是好笑,便甩了個眼光過去示意林二去看。
林二跟著目光看過去,不禁揚唇笑了一笑,他跟在何有身邊多年了,當然知道這兩人對何有是護到了什麼地步,他拉回視線望向了何有,低聲為兩人辯解道;“十一十二兩位大人也是為主子著想,主子不會武功,身邊便指著他們兩人保護,自然會多想優思一些,這也是為奴為仆的本分職責,還望主子不要太過生他們二位的氣,多體諒一下他們的苦心忠誠才是。”
門外的兩人聽他為自己說話辯解,頓覺心中十分舒坦順氣,時至今日他們才對主子身邊的這個存在感一向薄弱的侍候奴才林二改了幾分印象,認為這人還算是中肯實言。
盡管每次主子與他們商量要事時都允許林二在場,甚至是些機密重事也毫不顧忌著他的麵談,說明了主子是把他當做了自己人看待的,可他們兩人卻從未把他當自己人看過,見這人身板瘦弱,唯唯諾諾的就是個任人可欺的對象,不過是伺候主子用心而已,到底是個無關緊要的小嘍囉掀不起什麼波浪來,所以一貫忽視了他的存在。
而到了今日,這貫來隻會聽主子話乖乖做事不會多言一句的林二,竟會替他們向主子說好話勸解,很是叫他們意外驚喜!
“你這麼一說,倒像是我的不是了,可我又幾時說過我是半點苦頭都不能吃的人了?”何有不鹹不淡的撇了他一眼,有點惱怒,有點可笑,合著他就該是被他們放在了手心裏護著看著,一點風險都不能去碰嗎?他這究竟是人,還是一朵經不起一點風雨的嬌花?
越想越是心中不快,何有冷聲反問道:“你們當我是什麼,一根稻草就能壓彎脊背的廢物?!”
他們怎麼就不想一想,在他還不是這權高位重的九千歲,在他們沒有來到他身邊時,當年的他尚且是王府中一名位低命賤的小太監,每日要膽戰心驚的幹活做事,要小心敬慎的伺候主子,後來又輔助當時還是個無名王爺的齊木生,再是凶惡殘忍的事情是基本做絕了,再苦再累的時候腳步不能停一下,他也一概全能生生的挺了下來,那他又怎會是那種金貴脆弱的身板呢!
就因為他這多年來過的是萬千奴仆精心伺候的日子,所以就認為他是個手不能提,肩不能扛,必須依靠他們隨時隨地的貼身看護的孱弱廢物麼!
看出了何有眼中輕微浮起的怒氣,林二馬上雙膝跪地請罪;“主子息怒,奴才不是這個意思!”他目光誠懇又緊張的看向了何有,快語解釋道,“主子現在位極人臣,又身兼皇恩,多的是人對主子嫉恨如水,心有惱意,這人心難測,暗箭難防,普天之下有多少人在等著看主子的麻煩呢!是以與主子相關的任何事物,咱們這些當手下人務必要替主子關注些,小心些!沒想卻是讓主子感覺到了不快,這確實是奴才們的失職,奴才願意領罰,還請主子不要生氣傷了身子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