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親情(1 / 3)

翌日大早,何有把那四隻鐲子狠狠甩在十一十二腳底下,鐲形圓圓,落地發出一聲脆響,互相撞散,四處滾開,響聲銀鈴頓時漫開在屋中,持續了好一會兒才停下來。

“給我找出來送這個的人!”何有瞪著自己的兩名心腹手下,一字一字像是從齒間生生逼出,“找到後把他的三族親朋全部翻出來,所有的錯事毛病不能放過一件,沒有錯事也要給我造出錯事!我要他身敗名裂,後悔餘生!”

十一十二當然弱弱應是,不敢多問一句,唯恐招來魚池遭殃。

十一心尖,餘光悄悄瞄了一眼自己腳邊滾落的一個銀鐲,見那銀鐲精致,小鈴掛滿,花紋繁複妖嬈,心中便隱約有了猜想。

正當十一暗自感歎不已時,前方傳來何有咬牙切齒的磨牙聲,聽他怒火不減的命令道;“還有,以後送給夫人所有的禮物必須全部仔細檢查再收入,若是再有亂七八糟的東西送進了府裏,不僅那個送禮的糟踐玩意不好過,你們兩個也等著挨鞭子吧!”

溺滿了陰鷙威脅的眼神刷的扔了過來,十一十二是惶誠惶恐的連連應知道了。

發完了這一通牽連怒火脾氣的何有,仍是有些氣不順,回身就把身後的一張紫檀木沉香桌子掀了個底朝天,連帶著桌上的一套市麵價值萬兩的黑玉白魚茶具付之一炬。

卯時,哼著南方小調回來的應青山回到府裏,回府的第一件事當然還是去尋自家親親千歲,進了書房後何有照舊在批改奏折,看她回來後便暫時放下了繁雜事務,溫聲笑語的對她噓寒問暖,和往常沒有什麼兩樣。

何有的公事繁忙,奏折日日堆成山丘,因此慣例詢問了她幾句生活瑣事後又繼續忙事去了,應青山閑的無事就在屋裏亂轉,轉了一圈後忽然發現何有批改奏折的桌子換了一張新的,而前段日子裏一直擺在了桌上的那套茶具也消失不見,她再細看一圈後眼尖的發現房中的一些擺設也更換了。

千歲發脾氣了。

餘光小心的瞥了埋首做事的人一會兒,又沉默了無聲片響,應青山心裏有些發怵,轉頭就給何有熱忱送來了茶水點心,言笑晏晏沒有斷過,甚至耐心十足的陪著何有做事,再沒有催著要人相陪聊天。

何有對今日乖巧至極,又體貼懂事的應青山驚喜之餘,更是大為滿意,後來幾日她收斂許多,何有滿心慶幸,以為她終於是興頭過後,不再貪圖魚水之歡。

可惜的是他這份慶幸沒有維持多久,某人隻是順水平流了幾日後再次風生水起,而幾日的情欲緊張壓製,帶來的後果堪稱毀天滅地。

何有的腰折了,足足三日沒下得了床,宅心仁厚的皇帝十分關心自家心腹太監,從宮裏送來的珍貴藥材如流水一般的送進何府,熬好後送上來卻全被何有翻手打掉在地,原因是那些送來的珍惜藥材不是補陰,就是采血的大補之物。

蒼茫穹宇上的夕色漸紅,五彩霞光遍布天邊,如同彩光緞匹衍生至了天際,給世間萬物投下了瑰麗的色彩,滾滾雲層覆蓋住大半天空,好看之餘又有些沉重。

天色漸晚,是到了日落而息的時候,應青山與展臨水正一同往門口走,一邊走一邊聊著碎話家常。

“如今的兵士們總算是不那麼畏手畏腳了,公然與你打上一場也撐得住你十招左右。”展臨水背手悠閑的看她,“這幾月來你是又當爹又當娘的,為他們操碎了心,現在可算是苦盡甘來了,該令你寬心了吧!”

應青山輕笑;“哪有那麼容易寬心?隻是小小十招罷了,要是放到人才輩出的江湖綠林,遇見高手,他們連一招都抵不過!”

在民間流落幾年見識到不少江湖人,她便極為清楚哪怕自己的武功不低,是由了前代大將軍親手從小教導,若是遇見那些真正的天賦高手,與人家對打一場自己無疑是殘敗下場,所以她必須加緊練武進程,能把自己的潛力開發多大開多大,這是為了自己著想,更是為了何有!

她仍相信隻有當自己足夠強,爬的足夠高,才能為自己與何有的將來道路爭取到一線生機!

“兵士們隻是保家衛國,不是為了站立武功頂尖,他們這樣已經很好了。”他並不讚同她的想法,“而且江湖與朝堂一向分得開,他們不會牽扯進來,咱們也不會去招惹他們,從來兩相安穩,咱們又何須與他們比較!”

不同的經曆與體驗,會造就不同的理念看法,所以應青山挑眉微笑,不置可否,

看她不言,展臨水也不願在這上麵多做糾纏,轉了話頭道;“你最近能常來練兵營,可是宮裏的差事少了很多?”說是差事,但他知道是朝中官員的故意刁難她,他一個小小侍郎根本說不上什麼話,便是有心相助一把也愛莫能助。

“是,是少了很多。”

斜眼瞥向旁邊人掩唇淺笑的臉,暖色霞光落下,襯的那張臉麵若桃李,眼波如水,展臨水看了一眼就立刻收回了目光,盡量說的若無其事道;“大楚百年難出一位女官,難免會他們難以適應,可這才短短幾月時光他們就對你大為改觀,莫不是你做了什麼讓他們對你刮目相看?”

幾月相處下來,兩人愛好相投,性子相差無兩,已是把對方引為好友知己,說話行事便極為幹脆了當,倒真是把刨心相見四個字詮釋的淋漓盡致,展臨水對她知無不言,問之全答,應青山也除了把某些不能人言的秘密不能告知他外,其他全是托心相付。

因此這會聽到他直言相問,應青山也毫不含糊的答道;“不是我做了什麼,是我家相公做的,能得今日清爽無事全是多虧他呢!”

現在他們兩人的關係在朝中半遮半掩,對著展臨水她還不能直說何有的身份,便用一貫婦女稱呼自家人的用詞。

“相公?!”展臨水的腳步一住,猛地轉過頭看向她,滿是驚詫,以及微不可查的失望,“你成親了?”

他從未見她梳過婦妝,說過家中事,因而看她縱使年紀不小,滿以為是她性格清高,眼光獨具,看不上誰所以未是出嫁,心中還暗幸不已,以為自己還有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