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試探(2 / 3)

看她竟是因了一句話就當場惱了脾氣,明王哭笑不得,湊近她些低聲笑道;“好了,是我不對不該凶你,別惱我了,這會兒這麼多人在呢,給我留些麵子成不成?”

在場的皆是身懷武功的練家子,即便不會武功的何有又是個耳朵好的,他這說著給他留點麵子,但說出去的話都一字不差的落進別人耳中,誠然哪裏還有留麵子的意思。

但王妃卻是輕而易舉的聽得高興了,大發恩賜的揚了揚下巴說好吧,回去再跟你算賬!

於是明王笑著連連點頭,恭說夫人海涵,他們這一幕男寬女嬌的恩愛場麵,無疑是羨煞旁人。

看來明王與明王妃夫妻和順,相濡以沫並未作假。瞧著斜對麵的恩愛兩人,何有暗自心想,忽是餘光低垂一掃,一隻纖白素手在桌下握住他垂放膝上的手,他便不動聲色的反手握住,再不輕不重的與之十指相扣。

等到明王夫妻兩人當著眾人麵柔情蜜意的打笑滿意,明王方是再次看過來。

“這是我的大兒子,齊牧之。”明王揚手一一指給他看,“那是我的小兒子,齊雙歡。”

對這兩人何有也早有聽聞,手下打聽回來的消息所差不多,小公子齊雙歡年紀尚小,不足多說,而齊牧之則是年少有為,膽色過人,才滿年華十二就隨明王上過戰場,到過邊陲,十六歲時就能一人獨攬大旗坐鎮荊州邊疆一塊,無蠻夷敢近百裏,英雄氣概可見一斑。

因為事忙責重,這位大世子三年才能在靠近年關時回家一趟與家人共享天倫之樂,待過小年一過便又要立即趕返邊疆坐鎮,實在令人佩服之至。

每次他回來同家人一起過年是一樁大喜事,人人都該高興歡慶,隻是今年.....

唉。

唯有這一字歎以。

安慰的拍了拍那隻溫熱素手後,何有便放開了她揮袖起身,恭恭敬敬向齊牧之鞠了一躬,真誠誇道;“大世子多年鎮守邊疆這等苦寒之地,實乃我國英雄也!”

何有神情極為鄭重真誠,齊牧之忙站起回禮,爽朗笑道:“哪裏哪裏,算不得什麼,軍中男兒自當如此,無需先生此番大禮,小輩惶受!”

傻孩子,我拜的可不僅僅隻是你這一事。何有心裏歎息,麵上不顯分毫,隻說一句當得起便就與他各自客氣請辭坐下了。

灌下一口熱茶含著幾絲無奈與惋惜入了肚子,何有放下茶杯繼續聽明王給他介紹旁人。

“顧無啊,這是溫柏閣,我的帳下幕僚,才能極好,學識淵博,他就住在府中的西廂,你若是這幾日聽我的勸有到處走走,或許便見過他的。”明王揚手指給他看自己的左邊人,眼中有驕傲之意。

何有順著明王的手勢看去,這才與對方正式互看,隨後兩人短短交流了一個眼神,互相禮貌的笑了一笑後兩人就正常的各自收回目光,他再看向明王,笑著答道:“天冷風大,我怕冷,也就大前日短短出過門,無緣得見溫大人一麵。”

“你啊你啊,看來那日我說的話你都半點不放心上!”明王責怪的看他一眼,隨後再把後麵兩人依次介紹,“武三之,韋莊周,都是我帳下的少年將帥,平日事忙,又總不聽話,給我大大小小惹了無數麻煩,因此總是被我念叨,這不,若不是我嚴詞勒令一次,他們絕對不會主動來一次!”

與一臉武氣英雄的武三之互相對麵頷首過後,何有遂鎮定自若看向紅衣銀甲的少年郎。

比起前麵的人,顯然這‘初次’見麵的韋莊周相當不給他麵子,麵對何有客氣不輸禮貌的微笑,他雙手抱臂,冷意覆麵,嘴角微微顫動似想說什麼,但到了頭望著何有絲毫不變的笑容,卻隻冷眉冷眼的哼笑了一聲便算是同他打了招呼。

因為少年郎的脾氣向來如此倨傲不羈,且不知曉裏情的明王並未多想,便壓聲斥罵了一句就算了,然後愧意的替他向何有致歉。

何有笑著搖頭表示無妨;“少將軍是真性情,說話做事但憑心意,不會彎彎繞繞的耍心眼,此是難得之人,王爺何必怪他。”

韋莊周聽完看何有的眼神越發不善,與他麵對麵的應青山親眼見到他狠狠瞪了一眼何有後就別過頭,眼中怒意橫燒,瞧著若不是這人有理智壓製,估計他就會立刻衝上來一掌打死何有!

韋莊周她在城主府透過偏屋窗欄見過一次,之後這人離開後再也未回。

這人給她的印象深刻,因此時隔一月多後她看了兩眼就能迅速想起,但她怎麼都沒想到這人的身份竟是明王手下的少將軍!

她們見過他,韋莊周卻是未從見過她與何有,因此哪怕這人天性高傲,也不該是對一個剛見麵的陌生人惱恨至此啊!

越想越覺得古怪的應青山,忽是回想起那日何有走後不久,此人就消失不見,再未見到了。

隨即,不知怎的她又莫名其妙的想起那晚何有腰間的青痕——一個很像被人重重掐了的痕跡。

事情,不會有這麼巧吧?

她正胡思海想時,又聽何有的聲音響起;“年輕人嘛,被念多了難免怕王爺。”

就見何有指了一下身旁的她,歎氣道,“我這個侄兒也是一樣,我多說她兩句,她就要跟我鬧脾氣呢!”

應青山下意識的撇嘴反駁;“哪有,我明明很聽叔父你的話!”聽著語氣實在不甘,還有幾分委屈,她模樣又長得極好,瞧起來便有種向人撒嬌的可愛嬌俏的意味,因此惹來在場眾人的一陣歡快笑聲。

到了這時,廳裏氣氛越發的熱鬧和睦,應青山便也附和談笑,卻是中途偶然發現坐在她斜對麵,外表溫雅如讀書人的幕僚始終是一副嘴角微垂,似嘲非冷的古怪笑容,間隙悄悄投來的目光不知為何總是帶著不著痕跡的冷意寒涼,看著她的一雙黑眼便如同深海一片瞧不見底,深深的陰狠與不企可及的鄙薄意味絲毫不加克製,看的她極不舒服。

一場看似賓主皆歡的宴會便是在每人的心思各異中結束了。

回到院子何有便打發了十一十二等人下去收拾,下午便要出門一趟,一旁的應青山問他;“老爺,我們這是要去哪?”在這裏住的好好的,怎麼會突然要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