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晉江文學城獨家發表(2 / 3)

“噓,噓,小聲點兒。”色諾芬拚命朝他打手勢。

段非拙壓低聲音:“卡特不知道這件事嗎?”

“嗯,沒人告訴過他,對不對?”n先生環顧眾人。

色諾芬笑得花枝亂顫:“我不是說過嗎,警夜人有很多秘密瞞著上麵。我們的努力總算有成效了不是嗎?”

“但是z也知道密道吧?萬一卡特他們拷問他……”

“你對老大守口如瓶的本事就這麼不放心嗎?”

段非拙當然信任z,但是意誌堅強的人遇上秘術師會如何,他就說不準了。更何況博伊勒夫人還是z的改造者,沒準她就像個狡猾的程序員一樣,在z身上留了什麼隻有她自己才知道的後門,以便控製z。

“那我們直接從密道潛入地牢?”段非拙問。

n先生沉吟:“可以是可以,不過開啟牢房必須要鑰匙配合咒語才行。我想你們應該沒把鑰匙帶出來吧?”

眾人搖頭。艾奇遜小姐說:“我離開的時候把鑰匙都交給他們了。”

“那我們就隻能強行破門而入了。隻是這樣勢必會引起看守的警覺。恐怕少不了一場惡戰。”

r先生拍案而起:“我早就想跟他們幹一架了!”

“雖然戰鬥不可避免,但我們還需要從長計議……”

於是接下來的時間,他們便開始商量怎樣才能以最快速度和最小傷亡救出z。艾奇遜小姐畫出了密道的地圖,段非拙發現密道緊挨著下水道。當初警夜人挖這條密道,也是想借由倫敦四通八達的下水道係統四處移動。

中午的時候,餐廳迎來了一位特殊的客人——阿爾。

這位小仆人還全然不知道昨天他主人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他隻是一如既往地來到主人家打掃衛生。

自從主人被封為爵士,那個可怕的白發警夜人就搬來跟主人一起住了,說是租主人的房子比較省錢。阿爾總覺得他別有用心,堂堂蘇格蘭場的警探難道還會缺錢嗎?他肯定是為了監視主人才搬過來的!

因為那家夥總是陰魂不散地待在主人家,所以主人吩咐阿爾不必常常來伺候。每天去打掃一次衛生,之後就可以回家了。

雖然所得的工錢一分不少,阿爾還是覺得既憤怒又委屈。不能在主人身邊隨時侍奉的男仆算什麼貼身男仆?肯定是那個可怕的警夜人為了孤立主人,才逼迫主人疏遠他的!

媽媽見他這幾天都回來得這麼早,還覺得挺奇怪,問他是不是惹怒了主人,快要被辭退了。阿爾越發委屈,主人疼愛他還來不及呢,怎麼會辭退他!都是那個警夜人從中作梗!

他將警夜人的事原原本本說了一遍。媽媽聽完之後臉色變得有點奇怪。

“阿爾,你有沒有聽說切斯特先生有什麼心儀的女孩子?”

阿爾不明就裏:“沒有啊!主人身邊本來就沒什麼女孩子。非要說的話,林恩小姐?但是主人對她好像沒什麼意思的樣子。”

媽媽的臉色更奇怪了。“阿爾,你以後可千萬別在切斯特先生麵前說那位警夜人的壞話。咱們倆背後說說也就算了,當著人前,你可得對那位警夜人尊敬一點兒。”

“為什麼!他特別壞!他老是欺負主人!”

“……嗯,你還小,等你長大就明白了。”

媽媽一邊搖頭歎息一邊做衣服去了。阿爾聽見她自言自語:“想不到切斯特先生竟然是……唔,世界上果然各種各樣的人都有啊。”

這天阿爾依舊按時前往主人家,可剛一出門就覺察到自己被跟蹤了。他暗叫不好,本想直接回家,但又覺得這樣反而會更可疑,於是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去了法蘭切絲廣場,按部就班地打掃進來房間。

正準備離開時,n先生注意到了他,將他招呼到了店裏。

“聽著,孩子,”n先生一邊從廚房烤爐中取出烤得比法棍還硬的麵包,一邊說,“你的主人惹上了一點兒麻煩,暫時躲起來了。外麵那幫家夥以為你知道他的去向,這才派人跟蹤你。”

阿爾和這位餐廳老板打過不少交道,算是老熟人,可他仍不敢掉以輕心。

“我怎麼知道你跟他們不是一夥的?”少年語氣強硬,“沒準你故意跟我套近乎,想從我嘴裏問出主人的去向。”

n先生大笑起來:“哎呀,那小子有你這樣伶俐的仆人,也不知道撞了什麼大運!”

他摸出秘境交易行的法陣符紙,在少年眼前揮了揮:“這下相信了吧?”

阿爾瞪圓了眼睛。他每天出入主人家,都必定和餐廳老板打照麵,他隻知道這位老板的廚藝感天動地,卻從不知道他原來是位秘術師!

“那、那您知道主人在哪兒嗎?”少年期期艾艾。

“我不能告訴你。萬一你被敵人抓走嚴刑拷打,泄露秘密就不妙了。”

聽見嚴刑拷打四個字,血色一瞬間從少年臉上褪去了。但他硬是擺出不以為意的表情,傲然道:“即使他們拷問我,我也不會說的!”

“他們拷問的手段這輩子即使做噩夢都不敢夢見。”老板陰鬱地笑了一下,“你隻管回家,裝作什麼也沒發生,繼續每天過來打掃一次。明白了嗎?”

阿爾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那樣他們就會逐漸對我放鬆警惕,我和媽媽就安全了,是嗎?”

“不,那樣一來他們隻會更加懷疑你,然後加派更多人手監視你的一舉一動,試圖從你的行蹤中分析出你的主人的蹤跡。這樣一來他們派到其他地方的人手就必然減少。”

阿爾眼睛一亮:“你們正要去‘其他地方’,對不對?我可以幫你引開他們?”

老板笑著拍了拍少年的肩膀:“孺子可教。”

“我懂了!我會照做的!”少年攥緊拳頭,幹勁十足。

“那你就趕緊回去。對了,帶上這個。”老板將新鮮出爐的麵包塞到少年手上,“進了餐廳不買東西,會很奇怪的。”

阿爾早就領教過這家餐廳的廚藝,對這堅硬如鐵的麵包隻有敬畏。

也許老板把這東西給他,不僅是為了讓他進餐廳的行為顯得更加合理。少年抱著麵包離開時心想,這東西還能當武器來砸人呢!

n先生目送少年遠去,返身回到廚房。段非拙正蹲在地窖門口,全程旁聽了他和阿爾的對話。

“您為什麼要欺騙他?”段非拙問,“他繼續按部就班地生活,委員會隻會放鬆警惕。我想他們應該不至於加派人手來研究一個小仆人。”

“不這麼說,他肯定不肯走。”n先生聳聳肩,“實話實說的話,他隻會嚷嚷‘我不是小孩子了,我要幫助主人’。但是用我這個說法,他就會覺得自己肩負重任,真的幫上了主人的忙,然後乖乖地按我吩咐的去做。”

段非拙望著n先生,肅然起敬。不愧是被z選中作為下一任首領輔佐的男人,操縱人心的手段如此高超。假如他不是秘術師,那麼警夜人下一任首領就非他莫屬了吧?

這樣一個男人,為什麼要辭職來開餐廳?單純為了理想嗎?

三天之後。

一大清早,郵差就拜訪了蘇格蘭場。每天都有一大堆信件通過郵政係統寄送到倫敦警察的大本營。其中有一些是警察的私人信件,另外一些則是公文,還有極少數屬於“給警方的一封信”,比如犯罪分子發出的犯罪通告。

這些信件交給蘇格蘭場的收發室之後,由專門的分揀人員送交到各個科室,遞送給收信人。

一封寫著“異常案件調查科收”的信件就這樣被層層上交,一路送到了那個所有警察都不敢靠近的科室。

信件現在放在了新任警司的辦公桌上。

因為收件人寫的是“異常案件調查科”,而不是某個警探的具體姓名,因此隻能認為是寄給整個科室的信。

警司不耐煩地拆開信封。這兩天他們為了尋找那些前任警夜人忙得焦頭爛額。他們就像清晨時分的露水一樣消失無蹤了,任憑他們把倫敦翻得天翻地覆也找不到半點兒蹤影。所以與他們相關的人員都受到了監視,然而連監視者也沒發現什麼異樣。一切都一如往常地運行著,就好像那幾個人從沒被解雇似的。

他必須找出那些前任警夜人。委員會即將實行大計劃,卡特閣下認為那幫人會成為他們最大的阻礙。必須在實施前清除所有的絆腳石。

警司取出信函。他本以為是封匿名舉報信,然而信上的內容讓他啞然失笑。這竟然是保險公司寄來的廣告,勸說蘇格蘭場全體警察購買人身意外險。信中曆數警察工作的風險,並吹噓自家的險種有多麼實用。

信大部分都是打字機打出來的,隻有科室的名字是手寫的。警司毫不懷疑蘇格蘭場的每個科室都收到了這樣一封信。

他將信揉成一團,丟進垃圾桶中。

這是他犯的第一個錯誤:沒有把信當場燒成灰。

與此同時,蘇格蘭場地下。

段非拙、色諾芬和n先生沿著下水道悄悄前進,抵達了一處粗糙的階梯之前。

階梯最頂上沒有門,隻有一堵石牆,不知哪位鬼才設計師的傑作。

“要用秘術打開?”段非拙問。

“當然不用。”色諾芬心不在焉地說,他盯著腳下飛奔的老鼠,對它們產生了無與倫比的興趣,“秘術製造的東西很容易被發現的。那堵牆其實隻是一個普通的機關。”

“普通機關不是更容易被發現嗎?”

“很多秘術師都眼高於頂,覺得不附加秘術的東西都不值一哂。他們才不會花時間去調查地牢裏的每一堵牆呢。”

n先生看看他們兩人:“先不忙著進去。探查一下z老大的位置,以及地牢裏有沒有閑雜人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