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幾日,司徒珝心悸越發厲害,小蝶還沒回來,她總覺得要有大事發生。
這天深夜,王公公來傳話:“皇後娘娘,陛下有請。”
司徒珝跟著王公公一路走去奉天殿,路上,她隻見原本看守宮中的侍衛全無。
宮裏一片蕭瑟,她的心惴惴不安。
奉天殿裏,載歌載舞。
雲裳輕像是一隻蝴蝶在一眾舞女裏翩翩起舞,一舞畢,隻聽帝頡拍手稱快。
“芙蓉為麵柳如腰,兩眼秋波分外嬌。
雲裳輕裹身錦繡,疑是神女降塵囂。”
好一個疑似神女降塵囂……
司徒珝看著雲裳輕漂亮的臉,妖嬈的身段,曾幾何時,她也是如此青春貌美。
可嫁與帝頡的十年裏,三年她幫他成就大業,七年幫他穩固江山。
隻歎,光陰催老,意中人易變。
帝頡看到司徒珝一身素衣而來,劍眉微微一皺,遣散了歌舞。
“皇後,今日昭你前來,是有一樁好戲讓你看。”
隨著帝頡的聲音落下,司徒珝隻聽宮外一陣廝殺聲。
司徒珝眼眸一緊,像是感覺到什麼,要衝出宮殿,卻被宦官攔住。
帝頡朝著她一步步走來:“朕的好皇後,好好擦亮你的眼睛,看看你的父親是如何犯下這謀逆大罪!”
司徒珝的腦袋轟得一聲,不敢置信地看著他,又望向殿外。
不可能,她父一直未有子嗣,年過半百才得她這麼一個女兒,最聽她的話。
隻要她信一到,他絕不會謀逆。
“放本宮出去!”她厲聲對宦官道。
帝頡揮了揮手,宦官將司徒珝鬆開。
司徒珝忙不迭地往外跑,她聽著廝殺聲中還伴著老父的喊聲。
“吾兒,吾兒阿珝,你在哪兒啊,爹來救你了……”
司徒珝身形一僵,紅著眼順著聲音一路跑去,就看父親花白的發,一身鎧甲,渾身傷痕累累,被京城的禦林軍團團包圍。
“吾兒阿珝,阿珝……”
司徒遲手拿重劍,砍殺著禦林軍,一邊大喊。
司徒珝腳步怔住,隻聽高樓處,帝頡一聲令下:“放箭!”
“不——”
“爹爹……”
她不顧飛去的眾箭朝著司徒遲跑過去。
司徒遲在看到她的那一眼,手裏的重劍再也揮不動,身中數箭的他重重地跪在了地上。
司徒珝跑到司徒遲的麵前,將他扶住,淚模糊了她的視線:“爹爹,阿珝在這兒,阿珝在這兒!”
司徒遲緩緩抬起手,擦過她臉上的淚:“還好,吾兒沒事——”
他的手不舍得垂下,靠在司徒珝的肩,慢慢合上了眼。
“啊——!”
司徒珝抱著老父的屍體,眼淚像是決堤地洪水一般滾滾而落。
“爹爹,爹爹,你醒來看看孩兒,孩兒錯了,孩兒大錯特錯,孩兒對不起您啊……”
帝頡攜著雲裳輕朝著司徒珝走過去。
“如今你信你父反叛了?”
司徒珝收起了眼裏的淚,她抬頭看著帝頡:“我父年過七旬,除了我並無子嗣,我且問陛下,他反叛有何好處?”
“我隻聽他闖進宮門,一直喚著我的名字,如果一個父親要見自己女兒,也是罪的話,全天下的人都該死!!”
雲裳輕聽後看著司徒珝:“姐姐,你為何就這般執迷不悟。”
說罷,她拍了拍手,一個重傷至極的宮女被拖了上來。
“你的宮女小蝶招認,是你讓司徒大將軍反叛的。”
那一刻,司徒珝才明白,殺人不過頭點地?哀莫大於心死?原來是這樣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