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輕風的步伐停在離禦案桌前幾步,他不卑不亢地單膝跪地,“任輕風,參見皇上。”
皇帝君禦邪放下手中的禦筆,“任愛卿免禮。”
“謝皇上。”任輕風淡然若水的眼眸深情地看了眼站在君禦邪身旁的我,他深漆的眼眸盈滿了深情的思念以及一抹複雜,但這種眼光一閃而逝,快得讓人來不及捕捉,我跟君禦邪卻都注意到了。
君禦邪銳利邪氣的眼神淡掃了任輕風一眼,若是他人,早就被君禦邪的目光嚇哆嗦了,任輕風宛若平湖般淡然的眸子卻毫無波瀾,他清潤溫淡的嗓音響起,“輕風依皇上之命,前來領罪。”
任輕風的坦然使得君禦邪的眸光放柔和,“任愛卿,你能如約前來領罪,而非畏罪潛逃,著實難能可貴。時至今日,朕仍然想不出,該如何治你覬覦皇後的罪,你的罪,朕暫時不治。朕的皇後身懷有孕,這事,你可知?”
任輕風嘴角露出抹苦笑,“皇後有孕,皇上已經下詔書公告天下,天下人皆知,微臣豈會不知。微臣,恭喜皇上……”任輕風苦澀地看向我,“賀喜娘娘。”
我的眼眸閃過一絲無奈,君禦邪龍顏大悅,“能坦然向朕與皇後道喜,任愛卿不愧是朕欣賞的人!”
“皇上,微臣道賀,並不能說明什麼。”任輕風想解釋什麼,君禦邪大手一揮,“靖王等人處斬在即,朕這些天,不想再生事端,任輕風,你先暫處皇宮內的章運宮,朕近來國事煩忙,有些國事,需要與你商議。”
任輕風微頷首,“微臣願為皇上分憂解勞。”
看來,君禦邪相當的欣賞任輕風,任輕風暫時不會有什麼事,我懸著的一顆心,稍稍放下了,“既然皇上與任候爺有國事商議,臣妾就先行告退。”
君禦邪微點個頭,我行了一禮,不舍地看了眼任輕風眉目如畫的絕色俊顏,離開了禦書房。
走出禦書房,一直候在禦書房外的任輕風的親信程遠,見到我,他出言喚住我,“皇後娘娘請留步。”
我轉過身,笑問,“不知逍遙候的親信侍衛喚住本宮,有何要事?”
“這……”程遠看了下禦書房門口的守門太監,我知道他要說的話,不方便別人聽到,我理解地道,“隨本宮四處走走吧。”
“是,娘娘。”
程遠跟在我身後,拐了幾個彎,我的步伐停在一株枝繁葉茂的大樹下,見四周無人,我淡然開口,“程護衛有何話,說吧。”
“皇後娘娘,屬下要說的事,是關於我家主人逍遙候的。”程遠說道,“數日前,在天陰山莊殺血鳳那天,候爺趕到天陰山莊時,血鳳已死。候爺晚到一步的原因是因為候爺在路上吐血不止,昏迷了整整一個晚上。”
我揚起眉,“發生了什麼事?輕風……我是說任候爺為何會吐血昏迷?當時任候爺給本宮的解釋是路遇賊匪,心致受傷,莫非是真的?”
“不,不是這樣。屬下一直陪在候爺身邊,跟本就沒碰到過賊匪。”程遠道出了真相,“候爺之所以吐血,是因為數日前,還在麟洲時,候爺收到了皇上的口諭,說娘娘要作出決擇,隔日在思萱苑,娘娘會給出選擇誰的答複,可是,還未到隔日,當天夜裏,候爺思您心切,候爺去思萱苑找過皇後您。”
“什麼?”我大驚,“輕風那天夜裏去找過我?”那天晚上,在麟洲的思萱苑,我與君禦邪在窗前月下做,愛,那時,我感覺似乎任輕風在附近,本以為是我的幻覺,想不到,竟然是真的!
那晚任輕風沒有露過麵,這麼說,任輕風躲在暗處,聽到了我與君禦邪歡愛的聲音!
我慘然一笑,“那晚,輕風一定很傷心吧?”
程遠一臉的不明所以,“那夜,候爺去思萱苑找過您,回來就吐血了,後來,在前來汴京城剿殺血鳳的路途中,候爺更是時不時吐了幾次鮮血,最重的一次,候爺竟然昏迷了一整夜,以致收到消息趕到汴京的天陰山莊殺血鳳時,遲了一步。為候爺看診的大夫說,候爺是過於心痛,才致心脈血氣上湧,換句話來說,候爺是心痛到流血!屬下曾多次追問候爺發生了什麼事,候爺卻什麼也沒說。既然候爺那晚是去找過娘娘您之後,才致的吐血,屬下想知,候爺跟娘娘之間發生了什麼事?”
我能告訴程遠,任輕風來找我,正好聽到我跟君禦邪歡愛的聲音,他心痛得流血嗎?
這種話,我不能跟程遠說。
一想到任輕風竟然痛心到吐血,我的難過閉上雙眼,“是本宮的錯,那晚,本宮說了幾句絕情的話,害輕風傷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