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7 章 17(1 / 2)

Chapter17

說話間,周珩眼睛裏流露出一絲狡黠。

許景昕看見了,並未指出來,顯然接下來的一問一答,她是存了心眼的。

許景昕不動聲色道:“好,你先問。”

周珩喜上眉梢,很快問出第一個問題:“你有把握弄死老東西吧?”

老東西?弄死?

一上來就這麼直接。

許景昕品了品:“你說的老東西,指的是許長尋。”

“廢話,除了他還能是誰。”顯然周珩對許長尋頗有意見。

許景昕也不打算追問,隻說:“許家傾覆是遲早的事,最晚不會超過兩年,快則一年。”

周珩卻皺起眉:“你的意思是,不隻是老東西,許家的家業也都……那景燁哥哥怎麼辦呢?”

許景昕隻淡淡道:“這是兩個問題,該我了。”

周珩立刻瞪了他一眼。

許景昕勾了勾唇,好整以暇道:“你是周珩吧。”

他的語氣和問法都很奇怪,仿佛這不是一個問題,而是陳述,他多此一問,也不過就是要本人再證實一次。

也正因為這句話,周珩的表情瞬間變了,方才的調皮、揶揄、調侃,甚至是偶爾流露出來的狡猾,這些豐富的表情在這一刻統統都不見了,連笑容也消失了,她冷著臉,眼睛很黑,眼神帶出一絲算計,一絲狠毒,一下子像是成熟了好幾歲。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麼,還問。”周珩的聲音也低了幾度,有些世故,“我知道你這裏有監控,你是不是還錄音了,打算給二號那個笨蛋聽?”

許景昕微微眯了下眼,忽然覺得眼下的形勢變得有趣起來。

事實上,打從一開始他接觸到這個夜晚的周珩,他就有一種很強烈的違和感,實在是太假了,也太過天真,這難道就是周楠申的女兒麼?

而不管她是周琅還是周珩,這樣的性格都不可能在周家生存下去,出淤泥而不染的傻白甜通常都是被過度保護才養出來的。

可周楠申的教育從來都不是過度保護,他根本就是在養狼。

那麼,既然白天的周珩可以演,夜晚這個周珩自然也可以,她的調皮搗蛋隻是一層麵具,許景昕可始終記得她第一次露麵時,直接去廚房拿了一把西瓜刀來襲擊他。

當然她也沒打算要他的命,那隻是一次威脅,一次試探,要真是奔著你死我活來的,她不會選圓頭的西瓜刀。

許景昕提醒道:“我需要你正麵回答。”

氣氛一下子降入穀底。

一陣沉默之後,周珩沒好氣的雙手環胸:“是、是、是,你滿意了吧!”

她這副驕橫的模樣,倒還真有幾分“周珩”的模樣。

不過許景昕到底是警察出身,會大膽假設小心求證,於是又問:“如果你是周珩,那你對於周琅的那部分記憶是怎麼回事?”

周珩冷笑出聲,一副得意的模樣:“這也是兩個問題,現在該我了。”

許景昕挑了挑眉,說:“你剛才的問題我可以回答你,一旦有關部門查實許景燁的犯罪證據,他也會坐牢,至於判得有多重,要看他坦白的態度,以及犯下的罪程度有多深。”

“嗬。”周珩又是一聲笑,狡詐極了,“誰說我要問這個了,這不算數!”

顯然,她是要耍賴。

許景昕也不介意:“那好,你要問什麼?”

周珩想了想,才說:“我想見一次程崎,你能安排嗎?”

許景昕有些驚訝,雖然他還想不通為什麼周珩對見程崎這件事如此執著,卻還是仔細思考了一下可能性。

“如果你堅持,並拿出一個合理的理由給我,我可以去問他本人的意思。如果他同意,我會把他帶過來。”

周珩的表情緊繃了一瞬:“你真肯幫我?”

許景昕卻說:“還有一個前提,需要白天的你也同意。我不希望在這個時候,再讓你們受到什麼刺激。”

說到這,許景昕停頓了一秒,轉而又道:“想想你的生母柳婧,你難道希望延續這樣的悲劇麼?”

提到柳婧純粹是突然生出的念頭,許景昕也想看看,周珩對於“柳婧”的反應,是排斥,還是逃避。

還有另外一種可能,就是她並非周珩,她在說謊,那麼以她對梁琦的感情來說,她一定無法忍受讓一個已經瘋了的女人來做她的母親,哪怕她掩飾的再好,也會露出端倪。

誰知周珩一聽到“生母柳婧”幾個字,便一下子低下頭,她的臉色很快白了,隨即悶著聲音說出這樣一句話:“真變成那樣也沒什麼不好,起碼不管別人說什麼做什麼,都不會受到傷害了。”

許景昕一時卻不知該說什麼,轉而又想,這是不是另一種演技的表現,畢竟夜晚這個周珩是個多麵體,她在短短數分鍾之內,就切換了好幾種麵貌。

然而,還不等許景昕找到合適的措詞,周珩就一把端起茶幾上的杯子,“咕嚕咕嚕”喝掉半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