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海潮眨眨眼,努力看清了群組的名字。
【友愛交流群】
裏麵十七個人在線,十七張臉在江海潮的眼前晃來晃去。
按理說,江海潮清醒的情況下是不會這樣作大死的,而半醉的江海潮仿佛開了什麼奇怪的buff。
麵對一群虎視眈眈的前男友,江海潮不慌不忙地揉了揉嗓子,慢慢地說:“怎麼都不說話?”
“你想讓我說什麼?”隋韻成明顯有些煩躁,他舍不得掛斷電話,可麵對這樣的情況也做不到心平氣和。
他沒當場跟在座的十幾個垃圾吵起來,就已經算突破了平生的忍耐極限。
“好凶。”江海潮吸吸鼻子,他喝酒不上臉,語調又慢悠悠,所以一般很難被看出喝醉。
江海潮將手機湊近了一點兒,微微眯起眼挨個看了看,找到了隋韻成,然隔著屏幕點了點隋韻成的臉。
江海潮:“小隋啊,你再這麼凶以會找不到男朋友的。”
隋韻成:“”
“嗐,你當初要是溫柔點兒,聽話點,沒準我們還能相處得久一點呢。”
隋韻成受了致命一擊,果斷地退出了群聊。
然江海潮又將視線轉向了下一個目標,他看見了坐在書桌前的項思明。
項思明大約已經睡下了,頭發微微有些淩亂,約莫是聽見江海潮的視頻通話要求才臨時起來接電話的。
“項思明,”江海潮撐著臉,看著屏幕對麵的人一笑,“是你們學校的試卷不夠多,還是考試不夠難?你大半夜不睡幹什麼呢?”
項思明抿了抿唇,沒有出聲。
江海潮搖搖頭,無奈地說:“你看啊,你前途多好啊,未來的國之棟梁、科研大佬,有理想有抱負。何必吊死在一棵樹上?”
“唉,”江海潮說著,又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我不想耽誤你,你就放過我也放過你自己,不好麼?”
項思明被紮了心,也默默下了線。
江海潮的視線一一掃過,看見了許墨白。
許墨白一向冷得跟個冰塊似的,此時卻微微一笑,“江大影帝還有什麼要對我說的麼?”
“許導,”江海潮說,“我們做朋友行不行?”
許墨白:“哦?你不是說分手不可能做朋友麼?”
“我聽說你的下一個本子挺好的。”江海潮撐著臉,一臉無害地說,“要是你不打我的主意,咱們彼此放下心結我們就能合作了哇。”
哦,原來是饞他的本子。
許墨白也成功地被氣得下了線。
“唉,你們怎麼就不能聽我把話說完呢。”江海潮已經有些犯困,他耷拉著眼皮,長長的睫毛一顫一顫。
手機晃晃悠悠地落在了吧台上,江海潮正想抱著胳膊睡一覺,可門鈴卻在這個時候響起。
“誰?”江海潮撐著身子起身,雖然他已經喝醉可骨子裏的防備心還在,他從貓眼裏往外看了一眼,自顧自地說,“晏安?”
今天不是已經殺青了嗎?他這個時候來做什麼?
這樣想的不止江海潮,還有電話那頭強撐著沒有下線的幾個前男友。
江海潮對此毫無察覺,他對門外的人說:“我已經睡下了,你回去吧。”
晏安:“江海潮,我有話要跟你說。”
群裏的前男友們坐不住了。
“江海潮,你大半夜一個人在家能不能長點心?”
“海哥,有什麼事兒你明天再說吧,現在太晚了不安全。”
江海潮本不想理會門外的人,可一群人管東管西的架勢成功地激起了一個醉鬼的逆反心。
江海潮打開了門。
“坐吧。”江海潮晃晃悠悠地拿著杯子,又喝了口酒。
晏安一進門就聞見了一股酒味,見江海潮走路不穩,不由出聲:“你一個人在家喝酒?”
“嗯?這是我家,你管得著麼。”
這群人還真是一個德行,成天管東管西,仿佛是各個他爸一樣。
不對,他爸才不會管他。
江海潮不耐地嘖了一聲,問他:“你有什麼事兒,說。”
喝醉的江海潮褪去了平日裏的端正,露出更接近於他本性的
不羈和隨意。
他一邊說著,一邊覺得熱,抬手就要脫衣服。
“江海潮,你這是幹什麼?”晏安才反應過來江海潮已經是喝醉,他別開眼,“我走,我走了你再脫。”看來,今晚他想說的話注定是不能開口了。
群裏的人:“”
江海潮,在,脫、衣、服?!
隋韻成重新進入了視頻通話;
項思明重新進入了視頻通話;
許墨白
許墨白:“晏安,你最好快滾。”
晏安聽見江海潮放在吧台上的手機裏,一道熟悉的聲音。
他跟許墨白是師兄弟的關係,驟然聽見許墨白的聲音——還是從江海潮的手機裏,多少有點兒驚訝。
晏安拿起手機的那一刻,幾乎被屏幕對麵的十七雙眼睛釘穿。
隋韻成:“你他媽敢動他一下試試,老子現在就過來!”
許墨白:“晏安,你最好別打他的主意,不然別怪我翻臉。”
“我現在正在過去的路上,路程隻有二十分鍾,在這二十分鍾裏我希望你不要輕舉妄動,不然我會報警處理這件事。”——項思明已經穿好了外套。
晏安看著這群人,又看了看那個詭異無比的群名。
【友愛交流群】
“你們,別告訴我”晏安艱難地出聲,“你們都是江海潮的前男友。”
江海潮跟他那群前男友的愛恨糾葛、恩恩怨怨,這幾天飄的滿網都是,晏安自然也聽聞過一些消息。
隻是他想過江海潮是個海王,卻沒想到江海潮能海得這麼無法無天。
深夜跟一群前男友視頻通話?
這是在搞什麼團建嗎?還是在商量怎麼分配給每一位的時間?
晏安粗略地數了數群裏的人數,嘴角一僵,就是每天陪一個江海潮也陪不過來吧。
正胡思亂想著,門鈴忽地響了。
也就五分鍾的事兒,是誰這麼快過來了?
晏安看了看門外的人,隻見來人身形高挑,一身黑色西裝在夜色中都能看出麵料上的光澤——顯然是從某個高端的酒會或飯局匆匆趕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