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答案自然是與白葉一般無二了。

太後聽了卻是沒有半分安心之色,隻一旁一直冷眼看著的楚少戈卻是露出歡快之意,拍手道:“既然已經確定了母後身體有恙的緣故,還請何太醫與諸位太醫商議一番,給母後開了方子吃藥才是。”

何太醫等人連忙應了,一旁白葉這才道:“既然如此,那臣女就先行告退了。”她說著屈膝行禮,跟在何太醫的身後一同離去。何太醫見她這般模樣,沉聲道:“你且與為師一同去抓藥。”說著率先離去,白葉連忙跟上,等著出了太後寢宮,到了去往太醫院無人的小路上,何太醫這才冷聲道:“你好大的膽子!”

白葉聽著他嗬斥,隻笑著道:“老師為何這般說徒兒,徒兒不過是實話實說罷了。太後吃錯了東西,難不成還是徒兒的錯?”

聽得她還這般辯駁,何太醫氣得幾乎要吹胡子瞪眼。

“若不是沉心公公在我們入內之前說了那花茶和食物的名稱,你當為師真能與你那般默契十足?!”他一語道破了真相,“難不成這滿天下就你最聰明,旁人都看不出太後是--”

說到這裏,何太醫下意識看了看左右,聲音又壓低了三分。

“裝病!”

他惡狠狠瞪了白葉一眼,這才語重心長道:“為師知道你與薛姑娘情同姐妹,平日裏麵你如何幫她為師也不會說什麼不妥。然而,如今這事兒畢竟關乎皇家私事,你摻和其中就不怕惹禍上身。”

想起白葉之前差點沒命,何太醫就忍不住搖頭,“上次的教訓,難道你還沒吃夠?”

“讓老師擔心,是白葉的錯。”白葉知道何太醫是真心關心她,隻老老實實認錯,見著何太醫神色略緩了些,這才道:“隻我若老老實實,太後就會放過我不成?再說了,皇上特意讓沉心公公招我入宮,難道是看著我裝聾作啞?若我真什麼都不說,怕是太後不會放過我,皇上心中也要惱我了。到時候得不償失--”

她看著何太醫越發難看的臉色,最終訕訕閉口。何太醫無奈地看著她,半響才緩緩道:“過慧易夭,過剛易折,這道理難道你不懂?”

白葉隻沉默不語,她平日裏麵看著好說話,然而實際上性子卻十分的固執。更何況,她與太後之間並非是一些小矛盾,而是太後想要她的性命,她如何會輕易退讓。

見她這般,何太醫又是歎息一聲,這才緩緩道:“罷了罷了,如今你身份已經滿城皆知了,又有端王殿下護著。如今算是站在了皇上這邊,太後縱然對你不滿,卻也無可奈何了。”

他說著搖頭前行,白葉聽著這話連忙跟上,輕聲道:“老師莫擔心,徒兒會保護好自己的。”

何太醫卻是不言語,他看多了這宮中的爾虞我詐,對這個小徒弟天真的想法卻是有些不知道從何說起了。

所幸,白葉並非是宮中太醫,何太醫說是讓她跟著抓藥,回頭卻是吩咐了藥童,隻讓白葉在一旁看著醫書打發時間,免得她留在太後寢宮再被為難。

不多時,楚容若就尋到了太醫院中,兩人見麵自然免了那些客套的話。楚容若坐下接過了一旁藥童送來的茶,示意他出去,這才直接問道:“太後真是食物相克所至的腹痛?”

白葉聞言隻笑了笑,轉而才道:“看起來,太後和皇上這幾日已經勢同水火,各不想讓了。”不然,太後如何會出此下策,裝病來逼迫皇上妥協。

不,她根本就不是裝病來逼迫皇上妥協,而是想讓欽天監得出一個薛如銀八字與她相克的結論,從此攪黃了這門婚事。

縱然皇上如今與她不和,可也要顧忌名聲。若真強行娶一個與太後八字相克的姑娘為妻,這不孝的罪名可就等於徹徹底底貼在了楚少戈的身上。

這般想著,白葉竟然覺得楚少戈有幾分可憐了。

“皇上那邊,可還好?”想到此處,她不由開口問道。楚容若自然明白她話中的意思,隻緩緩搖頭道:“畢竟是太後把他撫養大的,如今因為這點事情鬧成這般模樣,皇上自然不會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