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描淡寫地掃了一眼激動的邪殷,司寇雲卻是神色深沉,“你這麼憤怒做什麼?司寇英溪都死了,你還怕他跟你爭?還是你還愛著司寇英溪,心裏根本就隻有她一個人?”
她司寇雲……承受不起,她承受不起這樣的愛,她承受不起這樣的付出,她這樣的殺人惡魔,根本就不值得他們用一千年去等待。
漸漸穩定不住自己心緒的司寇雲,被眾人一臉莫名地看著後,她突然意識到自己失控,這才揚了揚唇角,“對不起,我過激了,我想出去靜一靜。”
說著,她便離開了這個壓抑而複雜的地方。
看著司寇雲匆匆離開的背影,夏君明卻是沒有追上去,而是神色複雜地坐在原地。
“既然賀樓西月重生了,那重生後的司寇英溪去哪兒了呢?”南宮莫突然沒頭沒腦地來了一句,沒有司寇傑在身邊提點,她的直性子,自然誤闖了別人的傷心陣地,“而且老頭子,你這不就說錯媒了嗎?賀樓西月愛的人是司寇英溪,可不是雲雲……”
說到這裏,她才猛然驚醒,被自己的想法給震驚道:“不不……不會是……”
慢半拍的行音趕緊搓了搓直腸子的南宮莫,南宮莫這才趕緊住了嘴。
見事情都已完全攤在了明麵上,邪殷嘲諷地看著賀樓瑜,“為了家族使命,你連自己的親孫女也要算計。”
“你不也是嗎,千年老狐狸?”賀樓瑜突然覺得惱怒,“你一直跟隨在司寇雲身邊,不就是因為她的特殊身份嗎?”
“不是這樣的!”邪殷急忙否認,“我是真愛小雲雲的!”
“夠了!”夏君明突然寒聲打斷,看了看屋子裏的兩個人,“不管是你邪殷,還是賀樓西月,或者是什麼完顏上神,都別想從我身邊搶走司寇雲!”
說完,他扔給行音一個儲物袋,命令道:“將這宮中一切財物都運走,另外,毀掉這裏的一切,因為……”
因為……司寇雲不喜歡。
他頓了頓,沒有再說什麼,隻是讓行音照例執行了。
守墓的晦,雙手合掌,悲憫地低歎了一聲,“主人,晦能為你做的最後一件事,已經做成了,你在天之靈,應該安息了。”
一行人,都保持著沉默,沒有再提半句關於司寇英溪的事情。
待行音將一切都打點完畢後,七人緩緩離開了大殿。
經過木之門時,司寇雲停了下來,看著昏沉沉的天空,一切燃燒過後的灰燼都已經落入了地麵,化成了塵埃。
蹲在地上,她伸出手,捧了一捧白灰,“我娘,還有閻摩,他們終於團聚了。”
“死者已矣,節哀吧,丫頭。”賀樓瑜輕歎了一聲。
將三捧白灰裝進一個皮袋子裏,隨後放進九幽玄境中,司寇雲回望了一眼滿目慘烈的戰場,不禁勾唇冷笑,“這烏雅辛翊也真夠頑固的,連死了,也要算計賀樓西月,破壞他的計劃,不讓他得到自己最深愛的女人。”
聽得莫名其妙的南宮莫,自動選擇了轉向行音,悄聲問道:“雲雲這話是什麼意思?”
“烏雅辛翊寫給賀樓西月的那封信,根本就不打算交給賀樓西月,而這神墓自然也沒有什麼密道,一切都是忠心的晦依照她所說的,編造的謊言罷了。”
行音細致地解釋著,“那信中所寫的,也不會真是什麼纏綿的情意,而是希望借這份信,讓得到這信的高人們,將賀樓西月的真實身份公布於天下。
這樣一來,重生的司寇英溪,自然就知道了賀樓接近她、愛慕她,就隻是因為前一世的司寇英溪,而不是這一世的她。”
“反正哪世都是司寇英溪啊,”南宮莫單純地問道,“那有什麼關係呢?”
“可是,烏雅辛翊聰明就聰明在,她深知司寇英溪的脾氣,即使重生了,那脾氣也不會改多少,絕不會認同一個愛著並不是她的男人,她要找的男人,絕對是真心實意愛著她的。”行音一邊瞧著司寇雲,一邊低聲說道。
“那這和老頭子算計雲雲,有什麼聯係啊?”好奇寶寶南宮莫再次問道。
行音壓低聲音道:“老頭子是賀樓西月的族人,得知司寇雲是司寇英溪的重生後,自然為了完成賀樓西月的願望,將自家孫女努力往賀樓西月身邊送。而算計一說,就來源於這次的闖陣取神水。
老頭子故意散布出你哥需要神水醫治的消息,然後好讓司寇雲帶著神水,去往強盛國找賀樓西月,這樣一來,不就是算計自家孫女嗎?而且還因此害死了一個閻摩,司寇雲能不生氣嗎?”
“我明白了,”南宮莫瞬間茅塞頓開,“但是老爺子千想萬想也沒有想到,這烏雅辛翊居然背地裏來了一刀,寫下一封信,並陰差陽錯地還讓司寇雲知道了賀樓西月的真實身份和真實目的,這樣一來,司寇雲恐怕是永遠也不會愛上可憐的賀樓西月了,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