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自己的心思說的清清楚楚，一點遮掩的意思都沒有，並且絲毫不覺得尷尬，陳俞白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連生氣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了，但他並不想被賀長鳴糊弄過去，鄭重地對賀長鳴說，“你以後不要再跟我開那種玩笑了，否則……”
賀長鳴打斷他，溫柔地說，“你的意思是，不開玩笑也可以親你嗎？”
陳俞白沒有說話，沉默良久，他道，“賀長鳴，我把你當朋友，希望你不要拿你對付情人那套對付我。”
賀長鳴終於正經起來，他看著陳俞白，似乎在思量什麼。
陳俞白不再理他，自己去收拾桌子，正準備去拿碗的時候，手被賀長鳴一把抓住了。陳俞白的身子下意識地繃緊，盯著他。
賀長鳴說，“在某一點上，我看你那位周大哥確實不順眼”，他的目光下移，看著陳俞白的手，說，“我在你身邊的時候，你可是十指不沾陽春水，他憑什麼讓你進廚房？”說著讓陳俞白站到一邊，自己開始收拾桌上的碗碟。
陳俞白本來想說什麼，這時候猛地怔在那裏。
賀長鳴實在是太久沒做過這種事了，動作生疏，不過基本常識是懂的，陳俞白反應過來，跟著他進廚房的時候，就看到他已經開始加洗潔精洗碗了。賀長鳴長得高，這廚房又矮，陳俞白看他的頭幾乎快頂到房頂，一時有些恍惚。
他想起很久以前，自己跟著老師去貧困地區義演，賀長鳴非跟著去，他也是這樣照顧自己，給他夾菜，幫他洗碗，洗衣服，其實賀長鳴自己也不太會，但是一跟陳俞白在一起，他就下意識地會了。陳俞白想跟著一起，賀長鳴就說，你可是咱家小少爺，誰讓你動手我揍他！邊兒站著，乖啊。
分手的時候，總是被照顧的那個懷念以前更多。陳俞白有時候會想，他跟賀長鳴分開那麼久仍然念念不忘，大概是因為得到太多，所以就算再傷心，再不願意承認，也總期待著有那麼一天能回到從前。而賀長鳴，大概他早就厭倦了，嫌棄了，所以才可以走得幹幹淨淨，再不回頭。
現在，他心血來潮，也許，過不久就又煩了。
賀長鳴把碗筷收拾好，對手上的油味有點嫌憎，陳俞白目光微垂，走過去說，“沒有洗手液，隻有香皂，可以嗎？”
賀長鳴眉微挑，“你幫我洗？”
陳俞白頓了頓，還是拿起了香皂。
賀長鳴靜靜看著他，看他往自己手上擦香皂，輕輕地搓，那雙手跟以前一樣漂亮，瘦瘦長長的，白白的，隻是不像以前那樣嫩滑嫩滑的了。要是像以前一樣滑滑的，摸起來一定更舒服。賀長鳴微微眯起了眼，他看著陳俞白頸側柔嫩的肌膚，想，不久的以後，一定要想怎樣就怎樣。
他笑了下，突然湊在陳俞白耳邊說，“說了在追你，你還這樣，是答應了嗎？”
陳俞白的手下意識就要縮回去，被賀長鳴一把抓住了，但是兩個人的手都是滑溜溜，賀長鳴隻抓住了一下，就被陳俞白抽走了。賀長鳴歎了口氣，無奈地說，“好吧，就算追不到，我們也還跟以前一樣是朋友，可以了吧？”
陳俞白沉默了一下，點了點頭，這才肯接著幫他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