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掏出帕子,擦了擦眼淚,又讓穆淩,給陛下磕頭道謝。
秦瀲示意她起來,又說了幾句客套話,他不知道逐月,正在捉鬼呢,為什麼到這裏來?
正要起身喊她告辭,逐月卻走向了穆姑姑,拉張椅子坐在她旁邊,笑著說道,“姑姑,你的病雖然痊愈,但是陛下總不放心,不如我再幫你看看。”
穆姑姑那雙眼睛,冷光乍現,倏然間就坦蕩的,如平靜的湖水,“那就有勞姑娘了。”
說完,伸出手臂,早有婢女,遞上來一個迎枕,她把手臂放上。
逐月沉澱了一下情緒,伸出手指,落在了她的脈搏上,眉頭堆起,突然冷下的目光。
露出邪肆的笑容,“穆姑姑的脈搏,強健有力,從病入膏肓到大病痊愈,不過幾天的時間,到底是哪個醫道高深之人,才有這個本事?”
穆姑姑想要抽回手腕,當然沒能成功,因為已經被逐月扣住,她陰沉沉的笑了一下,帶著薄諷。
“姑娘技不如人,難道還不允許別人醫道高深了嗎?”
逐月冷笑了一聲,回頭望了秦瀲一眼,“陛下,你看,姑姑自病好了之後,是不是言行舉止,特別像一個人。”
秦瀲那鋒銳的視線,看了過來,逐月說的沒錯,姑姑的麵容,分明還和以前一樣,就是眉間隱著趾高氣揚,仿佛天生高人一等似的。
穆姑姑突然笑的詭異,假裝伸手去端桌上的杯子,可是誰也沒想到,她暗暗的,把這隻手伸向了逐月的手腕。
在這一瞬間,逐月目光幽幽,手上蘊含著力氣,猛然攥住了她的胳膊。
而同一時,隻感覺,手腕上一疼,像被針刺了一下一樣,感覺有一股熱流,順著血管兒,迅速的爬了進去。
“同歸於盡吧!”穆姑姑咬牙切齒,用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狠狠的說。
逐月心裏一驚,抬起手掌,猛然打向了穆姑姑的胸口,她的身體如斷了線的風箏,飛了出去,重重的摔在了牆角。
而逐月隻感覺,有一種尖銳的痛,刺激的,她渾身的經脈,都僵硬了起來。
穆姑姑落地那一刻,隻見一道紅光從她頭頂射出,很快她的屍體,就如剃了骨頭的魚,癱軟在地。
紅光從房頂飛出,被在門外守候多時的無常神君,逮個正著,他高喊一聲,“姑娘,在下回去複命了。”
可逐月隻感覺自己的氣力在流失,胸中一陣窒悶,全身像是要化為齏粉一樣。
她的身體像一片樹葉,緩緩的倒下去。
秦瀲早已驚慌的奔了過來,頭嗡的一聲,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伸手把她接入懷裏,眼前有些恍惚:“逐月!”
逐月眼皮異常沉重,那股氣流,迅速的鑽入心髒,讓她連運功的力氣都沒有,心像被剝離一樣,她動了動唇,眼前的景象慢慢變得模糊。
“亦……塵!”
感覺疲憊不堪,她好想休息,耳邊是秦瀲的呼喊聲,以及穆淩抱住母親的身體,歇斯底裏的痛哭聲。
秦瀲心中滯悶,渾身虛軟,跪在地上,幾次都抱不起她,咬緊牙關,抱起她的身體,一路狂奔,回到了承乾宮。
吩咐郭秉政快去傳禦醫,宮女太監們,看著姑娘是被抱回來的,也都膽戰心驚,一時慌了手腳。
秦瀲把她放在床上,感覺她渾身冰冷,臉色異常蒼白,手卻在顫抖。
他心中一痛,拿起她的手腕,那裏的肌膚,完好如初,絲毫也沒有看到有任何暗器的痕跡,伸手搭向了她的脈搏。
秦瀲的心涼了,她幾乎沒有脈搏,手掌撫在她的胸口,隻感覺,她體內有一股很強勁的氣息,在四處流竄。
連忙扶她坐好,自己盤膝坐在她的身後,抬起手運用真氣,試圖壓製中她體內的那股戾氣,但是自己的真氣,源源不斷地輸入,像石沉大海一樣,消失的悄無聲息。
又像是石子投入無底深淵,不但看不到蹤跡,連聲音都聽不到,這股戾氣吸食真氣,自己拚勁全力,也無法化解。。
秦瀲第一次感覺害怕,看她臉色毫無血色,連嘴唇都是慘白的,柔弱的像一張白紙一樣,好像隨時都會煙消雲散一樣。
他心痛到了極點,完全明白了,蘇太後的魂魄附在了穆姑姑的肉_體上,雖然逐月逼出了她,她也暗中出手傷了逐月。
秦瀲無暇顧及這些,心中疼痛的幾乎讓他不敢太用力呼吸,不甘心,又凝結真氣,推向的後背。
逐月渾身沒有一絲氣力,蠕動的嘴唇,半天才說出一句話,“不要……白費力氣了!”
因為她能感覺到,她中的不是普通的毒,隻怕凡人難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