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瀲抓緊她的手,心裏惶恐不安,看她虛弱的如一張紙片,隻覺得心裏悶痛到窒息。
“月,你別說話,保存一些體力,我來救你。”
他說完,又抬起雙掌,把真氣輸入她體內,可是逐月身體裏,有一股強烈的戾氣,開始吞噬著自己的力量,秦瀲也感覺一陣頭暈眼花。
逐月身為有些道行的人,當然知道其中厲害,這樣下去,隻會讓他的功力盡失,也救不了自己。
“亦塵,放開。”她開始掙紮,不配合,“你扶我……坐好,我慢慢調息。”
秦瀲眼前有些恍惚,扶住她搖搖欲墜的身體,“別怕,會好的,你試試。”
逐月閉上眼睛,雙掌提起,可是胸中的那團氣息,讓她手腳發麻,突然手垂下,整個人,也倒在了床上。
隻是一瞬間,她全身就傳來那種分離的疼痛,讓她連申吟的聲音都發不出,用盡全力,斷斷續續的說:“我……怕是,不,不行了!”
她覺得自己的氣力在一點一點的被抽空,甚至能感覺到,魂魄在慢慢的離體。
秦瀲搖搖頭,心髒像被扼住一樣,從沒有過的心慌意亂,嘴裏喊著,“逐月你一定要忍住,禦醫馬上來了,他們必定能解你身上的毒。”
逐月想伸手撫摸他的臉頰,可是怎麼也做不到,秦瀲伸手抱緊她,把她的手放在自己臉上。
隻聽到她微弱的聲音,“你,不要管我了,把我放在一個,沒人的地方。”
因為她怕,不知道什麼時候,她可能就會現出原形,她不想讓他看到,想把自己最美好的一麵,一直留在他的記憶裏。
秦瀲眼睛變得赤紅,淒楚的說,“我怎麼可能會丟下你,無論如何,你一定要堅持,為了我們,我們好不容易才走到這一步,我不允許你有事,不允許!”
這一刻他的心像被剝離一樣,呼吸都是疼的。
宮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所有的禦醫,都趕了過來,正要行禮,隻聽到秦瀲一道沉聲,“快來看病。”
幾個德高望重的禦醫,戰戰兢兢的上前,看陛下臉色沉重,他們也不敢恪守那些虛禮。
替逐月把脈,觀看她的神色,可是最後都搖了搖頭,說這種毒,他們聞所未聞,根本無法下_藥。
秦瀲勃然大怒,手重重的拍在桌子上,怒斥道,“平時你們一個個,不是都標榜自己是神醫嗎?怎麼,到用你們的時候了,都束手無策了,拿著皇家的俸祿,坐吃等死的混日子,查不出病因,都推出午門外斬首。”
一屋子禦醫,都嚇得匍匐在地,“陛下息怒,臣等這就回去,商量對策。”
“滾!”秦瀲閉上眼睛,抹了一把臉,氣息紊亂如猛獸。
坐在床邊,看逐月像是睡著一樣,臉色白的透明,絕美的如九天玄女一般,像是沒有痛苦,可是那顫抖的身體再告訴自己,她在承受巨大的煎熬。
秦瀲心痛去刀割,寧願躺在床上的人是自己,寧願替她承受,他挫敗,又暗罵自己沒用,看她受苦,自己卻無能為力。
翻閱醫學典籍,查找了一夜,也一無所獲。
早上,逐月的意識模糊,但是她還是能感覺到,外麵發生的一切,房間裏有秦瀲的輕歎聲,禦醫的交談聲,以及蠻兒來看望她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