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屋裏又安靜了,可是這個時候,她突然像被萬箭穿心一樣,疼的抽搐,身體周圍,泛著白光,好像要現出原形了。
還好有胸前的靈石,在護著她,這種失控的感覺持續半個時辰之後,慢慢消失了,但是逐月清楚,一旦她生命走到盡頭,她的屍體就是一隻狐狸。
秦瀲衣不解帶,時時刻刻的陪著她,晚上摟著她如冰源一樣的身體,整夜無眠,每日為她輸真氣,卻沒有任何作用。
禦醫也研製出了幾種藥,她吃了也不見效果禦醫們心裏知道,這是無可救藥之毒,但是沒人敢說。
逐月時而清醒,時而迷糊,病毒發作時,就會痛不欲生。
秦瀲在登基之前,不知在生死邊緣徘徊過多少次,可是他從沒害怕過,可這一次,他深深的體會到什麼是恐懼。
如黑暗一般,把他包圍,他無論怎麼努力,都掙紮不出來,他無心早朝,無心做任何事,時刻守著她,生怕她突然消失。
秦蠻過來的時候,看到皇叔的樣子,她心疼,麵色枯黃,似病非病,形容枯槁,聽郭秉政說,從姑娘生病,陛下都沒進過食,就是鐵打的人,也受不了啊。
逐月生病了,她心裏難過,可是皇叔也不該這麼作踐自己的身體,她走了過去,吸了吸鼻子。
“皇叔,你吃點東西吧,皇嬸現在病著,你再病了,誰來照顧她。”
秦瀲正用帛錦,幫逐月擦拭的手和臉,不悅的皺眉,“別吵,你皇嬸睡著了,出去。”
“皇叔!”
“滾!”
逐月卻在這是睜開了眼睛,反手握住他的手,蠕動著嘴唇,“亦塵,你休息一會吧。”
秦瀲擠出一絲笑容,“我不累,你感覺如何?”
逐月違心的點了點頭,她知道秦瀲幾天都沒吃東西,努力讓自己變得精神些,“我餓了。”
秦瀲大喜過望,“你等著!”
他連忙招呼宮女去拿吃的,又把逐月扶坐起來,片刻之後,祿兒托著托盤進來。
秦瀲端著一碗精心熬製的粥,用勺子舀起,放嘴邊吹了吹,送過去,“來,嚐嚐可不可口。”
逐月呼吸有些困難,她胸口悶痛,但還在壓製體內的戾氣,“你替我嚐嚐。”
秦瀲忙自己吃了一口,“很不錯,我喂你。”
逐月動了一下幹燥的唇,“你,吃過的,我嫌有口水,你吃完,我吃另一個。”
秦瀲怔了一下,“好。”難得她今天要吃的,幾口吃完,生怕慢了,她等不及。
可是他吃完一碗粥,再去端另一碗的時候,逐月卻突然又倒了下去。
秦瀲手裏的碗落地,啪的一聲碎成幾片。
“逐月,逐月!”可是床上的人,沒有任何回應,身體似乎也在慢慢變得冷卻。
秦瀲心中駭然,痛不可抑,手捧著她的臉,她的臉頰變得冰涼,他心裏的恐懼在無限的擴大,像是陷入迷霧一般。
“月,你不能拋下我,你不能那麼殘忍,我們說過,要一起相守,直到白頭的那天,你不能言而無信,你要是有什麼不測,我活不下去,也永遠不會原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