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一個聲音,在寂靜的環境裏,異常的清亮。
祿兒端著托盤,呆愣在了門口,新婚之日,洞房之中,新皇後竟然和一個陌生男人抱在一起,特別是,陛下還如雕像一般呆在門外。
她都快嚇掉了半條命,驚慌之下,喊了一聲。
逐月心虛,慌忙推開了謫君,隻見殿外已經站滿了宮女太監,當她看到,秦瀲也站在門外,那條青石板的路上時,她的心涼了半截,渾身像被點了穴一樣,動彈不得,她以為隻有祿兒,怎麼也沒想到,秦瀲也在。
這種情景,像是偷漢子,被夫君逮個正著,又被眾人圍觀一樣,尷尬的無所適從,隻覺從腳底生出一股冷意,彌漫至全身,沒有詞能夠形容她此刻的心情。
這個時間,一個不是夫君的男人,出現的洞房,無論她有沒有做什麼,都說不清了。
手微微發抖,她看了一眼秦瀲,他神色冰冷,如化石一般。
逐月又羞又憤,明白了,謫君就是故意的,他道行高,早知道秦瀲會來,才早有預謀。
更加確定,謫君剛所說的悖天理,遭天譴,說到底,還是要把自己和秦瀲分開,就如現在他故意讓秦瀲誤會一樣。
秦瀲的神情當然不可能好,他剛剛在承明殿,接受朝臣的祝賀,與眾臣飲了幾杯酒。
怕逐月肚子餓,一個人孤單,吩咐祿兒給她送去吃的來,接著他也迫不及待的趕回來,卻沒想到,會看到這一幕。
他握緊拳頭,不知道該如何反應,胸中如被重物撞擊一樣,疼痛難忍。
新婚日,新娘子和別的男人緊緊地抱在一起,這讓秦瀲抓狂,快瘋了,心中火星四蹦,壓都壓不住。
謫君臉上帶著微笑,姿態優雅從容,當著秦瀲麵,毫不避嫌的把手放在逐月的肩上,好像他是新郎,而對麵的男人,才是局外人。
他語氣平淡的說,態度謙和,“陛下,我和逐月是舊相識,敘敘舊而已,希望你不要怪罪她才好。”
嘴裏說著舊相識,可是他的神情還有語氣,都在告訴別人,他們是舊相好。
秦瀲眼底冷光浮現,他竟然為逐月求情,謫君你有什麼資格,你是不是放錯了自己的位置?
逐月狠狠地瞪了謫君一眼,撫開他的手,邁開虛飄的腿,走向了秦瀲,眼睛發熱,怯生生的看了他一眼,動了動唇,卻什麼也沒說出口。
秦瀲在她眼底看到愧疚和示弱,心頭一軟,胸中的沉悶消減了不少,抓住她冰涼的手,視線落在她毫無血色的臉頰上,四目相對,不需要言語,情感已從眼底宣泄。
秦瀲緩了一口氣,此刻已很好地掌控了自己的情緒,變得從容不迫起來。
看著逐月說道,“她是我娘子,不需要被原諒,事實上,我從不曾怪罪她,因為她沒有錯,我信任她,隻怪她太美好,才讓某些不自量力之人,處心積慮的惦記。”
秦瀲淡笑了一下,用漫不經心的語氣說,“謫君公子,朕一直認為,你氣質高華,舉止文雅,不會是心藏狡詐之人,但願朕沒看錯。”
謫君知道他這是諷刺自己,用心險惡,費盡心機,也不過是非分之想。
而兩個人當著自己的麵,眼神纏繞,雙手緊握,像並沒有因為自己的介入,而產生隔閡。
就是這種心心相印,比言辭激烈的與自己爭執,更讓人心受打擊,謫君想到了一句話,如果兩個人的感情夠堅定,無論別人做什麼,都影響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