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乾宮內的花園裏,秦瀲陪著逐月散步,近幾個月來,他每日無論再忙,都會抽時間,帶她在園子裏走走,說是這樣有利於生產。
夏季的晚上,濃密的樹下,還是十分涼爽的,秦瀲小心翼翼的扶著她,生怕有一絲閃失,怕她累著,提醒說。
“月,要不然還是回房吧。”
逐月搖了搖頭,“再走走,回去也睡不著。”
秦瀲看她雖不是大腹便便,但已經十分明顯了,用手托住她的腰,“是不是和我一樣,第一次做父親,心裏總有些緊張,晚上輾轉難眠。”
逐月臉上洋溢著,母性的光輝,把頭靠在他的肩上,“不是,他現在就開始鬧騰了,每天晚上,不知道不是在肚裏翻跟頭,皮著呢。”
秦瀲皺緊了眉頭,蹲了下來,手撫摸著她微隆起的肚子,用訓斥的口吻說,“小兔崽子,讓你在肚子裏住著,你老子已經很不滿意了,你還敢鬧騰你母後,小心出來,老子收拾你。”
逐月正想笑,可肚裏的寶寶,像是要跟他老子對著幹一樣,又把肚子頂起了幾個鼓包,並且比以往更激烈,逐月喊了一聲,“啊,他又在動了。”
秦瀲當然感覺到了,那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父子兩個人,像是能這樣交流一樣,柔軟的觸碰,讓一向鐵石心腸的男人,瞬間心就融化了。
摟著逐月的腰,把耳朵貼了上去,似乎能感受到,肚皮裏麵傳來的微弱聲音。
秦瀲一個大老爺們兒,眼睛竟然有些發熱了,放緩聲音說道,“兒子,好好在裏麵呆著,別再鬧了,不是父皇不疼你了。”
說來也奇怪,那小家夥果然平靜了下來,秦瀲笑了,抬起頭看著逐月,“你看,兒子能聽懂我說話,老實了。”
逐月臉上帶著幸福的模樣,“瞎說,他怎麼可能聽得懂,你一口一個兒子,萬一要是女兒呢,你會不會很失望?”
秦瀲這時站了起來,從背後擁了她的身體,“是兒子,可以保護弟弟妹妹,如果是女兒的話,我就該睡不著了。”
他薄唇在她臉頰上,輕輕的摩挲,短短的胡茬,給逐月帶來輕微麻痛,心裏一陣顫悠,又往他的懷裏靠了靠,疑惑問,“是女兒怎麼會睡不著?”
秦瀲長長的歎了一口氣,掩飾不住的憂愁,眉頭深鎖,“要是女兒,遺傳了她母親的美貌和才智,那得多少男人惦記,萬一被壞男人騙了,可如何是好,不行,要是誰敢打我閨女的主意,我要滅他九族。”
“嗤。”逐月側過臉去,他想的是不是太遠了,仰視著他說,“你這麼凶,小心女兒嫁不出去。”
秦瀲輕哼了一聲,板著臉說,“要是看上誰,誰敢不娶,我也要滅他九族。”
逐月輕笑,推搡了他一下,“哎,我給你說件正事兒,穆淩也到了成親的年紀,既然許給了孫房,不如把他們的婚事辦了,姑娘有了家,心才能安定下來。”
秦瀲點頭,“我們想到一塊兒去了,明日我就傳孫房,讓他盡快安排。”
“嗯。”逐月回應。
穆淩那個人,心機很重,待在宮裏早晚出事,還是早日打發出宮的好,免得再生事端。
走的有些累了,秦瀲扶她坐在石凳上,突然想到了什麼,說道,“你說,把蠻兒許給元徹怎麼樣?”
逐月想都沒想,立馬搖頭,“不行,不行。”
秦瀲看她反應如此激烈,握住了她的手,“我到覺得門當戶對,年齡相仿,般配得很。”
逐月不這麼認為,不是看著合適就合適,眼緣有時候很重要,“元徹怕是心裏有人,會委屈了蠻兒。”
秦瀲不以為然,“你是說玉扇公主,拓拔邕那個混蛋不想把妹妹嫁過來,我南晉還不想娶呢,他們沒有可能,元徹是家裏的獨子,他必定是要成婚的,元朔將軍也向我提過,其實年輕男女相處久了,自然就會產生感情,你不妨問一下蠻兒,聽聽她的意思。”
感情的事不能將就,可秦瀲說的也有道理,但是,要把蠻兒指給元徹,齊蜂怎麼辦,雖然他們也沒有可能,可至少,他還抱有一線希望,逐月不忍心,把他最後一點希望給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