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個輕易喜歡收禮的人,可眼前這丫頭所送的禮,他卻連開口拒絕都倒不到。
也不知道這丫頭在哪裏學的這麼精。
“先生說笑了,晚輩既然前來送禮,自然就沒打算再拿回去。”雲其雨揚聲笑道。
這話幹脆爽利,可見她不是男兒,性子卻勝似男兒,陶朱先生心滿意足的收下,迫不及待的要去品讀試用一番。
雲其雨達到了目的也不攔著他了,恭敬了送了他離去,這才看向雲昕澤。
他的眉眼長開了,骨架也漸漸成型,臉龐端方,眉色清肅,一臉才子相,這感覺與某個人有著說不出的像。
“長姐,再過幾個月,先生讓我下場試試。”
他先前守完孝時隻考了童生試,此時便要在秋試時考會試。
“讀書的事你聽先生的準沒錯。”雲其雨一口應下。
她雖讀過幾本書,便對於他們科舉時要考的那些子集經義實在不通,給不了他很好的建議,隻讓他一心聽從陶朱先生的,那準沒錯了。
雲昕澤也沒指望著從她這裏要到好的建議,隻是例行著姐弟倆的相處原則,彼此知會一聲。
“對了,杜文潛被貶官了,我可能要與他一起走。”雲其雨磨磳半晌方才找到開口的機遇。
“怎麼會這樣?姐夫不是一向勤懇辦事,又一直得皇上看重,怎麼說貶就貶了?”在陶朱先生的描述中,他看得出來當下的皇帝並不是一個昏君,他怎麼可能做那樣毫無道理的事情了。
雲其雨心頭一暗,皇上自然不是昏君,可打不住自己這個妻子帶著算計他呀。
她有些心虛的眨眼:“哎呀,你就別多問了,我來不是讓你討論這些政事的,我隻告訴你,如今雲家握在我手裏,你能安心讀書,可若是雲家被雲西貴奪去,咱們就相當於失去那個家了,誰也別想安生,可我此事勢在必行,我隻與你來交行一番。”
雲其雨拿出一早就準備好的文書,上麵的內容便是有關於雲家的一切。
從雲家的生意到他們的家裏的關係,事無巨細,一一羅列出來,分外詳細。
“長姐,你……費心了。”這麼厚的一遝紙,他看著大概都要花費一日的功夫,可想而知,她當時書寫時,究竟花費了多少的功夫。
“不礙事,沒事就記錄一些,我走之後,雲西貴肯定坐不住,他要做什麼,你都由著他去做,這一處,還有這裏,你必須得守住了,當然,他既然出手,你也不能讓他什麼都得不到……”
雲其雨指著好幾處說那些地方都可以送給他。
“於大局沒有什麼壞處。”
雲昕澤看著身邊侃侃而談的長姐,麵上顯出一片崇敬之色,她這樣的女子當真可擔得起當世奇女子的名號了。
她也不過十八歲的年華,她是怎麼做到這麼厲害的?
雲其雨被他毫不掩飾的推崇之色弄得臉上發紅,她抿了抿唇,不自在的眨眼,輕輕拍著桌沿讓他用心記下。
雲昕澤自來聰慧,有過目不忘的本事,她說什麼,他早聽得仔細,又兼認真,此時便是想忘也忘不了,聽完了,便搖了搖曲清歌。
“你仔細聽著。”雲其雨拍他,責備的瞪著他怪他不認真。
雲昕澤幾次想開口都被她打斷了,不由皺著眉頭,繼續聽她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