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父的話還讓我明白了一件事情:這次的所謂郊遊的目的並不是為了純碎的好玩。
不過,我內心的那個疑惑卻始終沒有機會去問及唐波爾,因為那個吻讓我忘記了向她提問。
現在有機會了。
在醫院裏麵,我和唐波爾在漫步,“我問你一件事情。”
“嗯。”她卻再也沒有了郊遊時候那樣的活潑。
“你怎麼知道我和江月在戀愛的?就是當初你最開始問我的時候。”我問道。
讓我想不到的是,她卻如此回答:“我不知道啊?隨便問問你罷了。”
我大為驚奇,心裏當然不會相信,“那你怎麼知道她長得很漂亮?”
“我是在想,你既然長得那麼帥,當然應該去找一位漂亮的女朋友啦。”她笑著回答我說。
我不禁苦笑,心裏暗歎自己還真是傻,竟然被她騙得團團轉。
“好啦,我們再見吧。你的任務我可是完成了啊。小唐啊,你可把我害苦了。現在江月都不敢到我們醫院來了,害怕被我姑姑看見呢。”我苦笑著對她說道。
“對不起啊。”她說,雙眼看著我,隨即輕聲地問我道:“你還需要我補償你嗎?”
我被她的話嚇了一跳。本來,從果林出來後我的心裏雖然不再惶恐了,但內心的尷尬還是多多少少地存在的,我一直都在試圖忘記那件事情,可是沒想到的是她卻竟然在這一刻主動地提了出來。
如果說我的心裏沒有激動和想法肯定是假的,但是我克製住了自己,因為我的內心對江月充滿著一種深深的愧疚。
“我走了。我要去江月家裏。”我是這樣回答她的話的,同時也是一種拒絕。
晚上是在江月家裏吃的飯。在她母親麵前我們倆一點都沒有談及白天我去郊遊的事情。晚餐後我們倆去到外邊漫步的時候我才開始對她說道:“事情辦好了。我姑姑已經同意了。江月,你這是何苦呢?搞得你現在連醫院都不敢去。”
她卻回答道:“我喜歡。”
我不禁苦笑——沒有什麼理由比女人的“我喜歡”更具說服力了。女人的“我喜歡”就是至高的真理。
“好啦,你別鬱悶了。我給你講一個笑話。”她看著我,在“噗哧”一笑之後,溫柔地對我說道。
我心裏不禁苦笑:今天是怎麼啦?怎麼兩個女人都喜歡講起笑話來了?但是我卻不敢反對她的提議,反而地,還不得不做出一副高興的樣子對她說道:“那感情好啊。你講吧,我最喜歡聽笑話了。”
“我今天給學生出了一道題目,要求他們將以下四句話用關聯詞連接起來,這四句話分別是:張海迪姐姐癱瘓了;張海迪姐姐頑強地學習;海迪姐姐學會了多門外語;張海迪姐姐學會了針灸。結果,哈哈!我的那些學生笑死我了!”
我很是不解,“這有什麼難的?張海迪姐姐雖然癱瘓了,但頑強地學習,不僅學會了多門外語,而且還學會了針灸。是這樣的吧?”
“是啊,”她笑道,“可是,我的一個學生卻這樣寫道:雖然張海迪姐姐頑強地學會了針灸和多門外語,可她還是癱瘓了。”
我一怔,隨即大笑。
“還有呢,還有好多學生是這樣連接的:張海迪姐姐不但學會了外語,還學會了針灸,她那麼頑強地學習,終於癱瘓了!張海迪姐姐之所以癱瘓了,是因為頑強地學習,非但學會了多門外語,甚至學會了針灸;張海迪姐姐是那麼頑強的學習,不但學會了多門外語和針灸,最後還學會了癱瘓;張海迪姐姐學會了多門外語,學會了針灸,又在頑強的學習癱瘓;張海迪姐姐通過頑強的學習學會了多門外語和針灸,結果照著一本外文版針灸書把自己紮癱瘓了。哈哈!”她說完後大笑。
我也再次地大笑了起來。如果說最開始的時候自己的笑還顯得有些勉強的話,那麼這下可是真的在大笑了。
就在城市斑斕的夜色裏麵,在匆匆而過的行人當中,我和她在大笑,笑得我們雙雙地蹲在了地上。
那天,我和江月在一起的時候心情是非常的愉快的,因為我以為唐波爾的事情已經告了一個段落。然而,讓我沒有想到的是,那件事情其實還遠遠沒有結束。
姑姑那段時間經常叫我和唐波爾去她家裏吃飯。而我卻無法拒絕。
第一次的時候我是一個人去的,沒有叫上唐波爾。因為我不想叫上她,這是我內心裏麵最真實、最直接的理由。
“咦?小唐呢?你怎麼一個人來了?”姑姑看到我一個人的時候詫異地問我道。
“就是嘛,小唐呢?我還要聽她給我講好玩的故事呢。”姑父也說。
我有些不知所措,在慌忙中編了一個理由,“她今天值夜班呢。”
“她一個實習生,值班不值班又有什麼?吃飯了去值班不可以嗎?我馬上給你們科室打電話。”姑姑說。
我頓時慌了,急忙地道:“我打,我馬上打電話讓她來。”
姑姑這才笑了。
本來我想去陽台給唐波爾打那個電話的,姑姑卻對我說:“你就在這裏打,如果科室不同意的話我給他們講一聲。”
我在心裏不住叫苦,但是卻又不得不打那個電話。想了想,頓時有了主意,“波爾,姑姑讓你來吃飯。值夜班?沒事,你就給當班護士講,就說你到姑姑家裏吃飯去了,吃完飯就去接班。”電話接通後我自顧自地說了一通,中間還停頓了一下,給姑姑造成一種我在聽唐波爾說話的假象。
“嘻嘻!你獨自一個人去了啊?”她卻在電話裏麵笑。
“快來啊,我們等你呢。姑父還等著你給他講好玩的故事呢。”我不敢笑,急忙地說道。
“豪豪,我給她說話。”姑姑伸手對我說。
我卻急忙地壓斷了電話,“已經斷了,她馬上就來了。”
“這個小唐,真夠快的。”姑姑的手縮了回去,我的背上卻已經是汗淋淋的了。
還別說,唐波爾來的還真快。姑姑看著她憐愛的笑,姑父更是差點歡呼雀躍起來。我看著他們三個人,隻有苦笑的份。心裏忽然地有些嫉妒其這個唐波爾來——怎麼比我還受歡迎?
“今天我做了豪豪最喜歡吃的麻婆豆腐,還去買了小唐最喜歡吃的燒鵝。你姑父喜歡吃魚,我也紅燒了一條。小唐來了就好了。”姑姑笑著說。
“宇文豪!姑姑做了這麼多好吃的,你為什麼不叫我!”唐波爾看著我大聲地道。
我大吃一驚,急忙地對她道:“你不是要值夜班的嗎?”隨即急忙地悄悄朝她遞眼色。
她的回答讓我頓時鬆了一口氣,“我吃了飯去值班也可以的啊?我一個實習生,有什麼嘛!姑姑是護理部主任,不怕!是不是啊?姑姑。”
“對,小唐說得對。”姑姑在朝桌上端菜,臉上笑開了花。
“所以,阿豪,你討厭!”她對我說,隨即又去對姑姑道:“姑姑,我來幫您。”
我一怔,阿豪?阿豪是你叫的嗎?不禁苦笑。
姑姑確實做了不少的菜。姑父拿了一瓶酒出來,本地產的一種白酒,“豪豪,來,我們倆喝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