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裴銘絞著帔帛,思來想去,還是不願看到鈺娘走到上一世那樣的結局。
“你忘了太明湖那次,還是她救的我麼?其實她心不壞的。”
薛庭藉不置可否,抬眼的那一瞬讓裴銘心中一凜,“沒忘,不過我倒要問問你,那次你是怎麼落水的。”
原來他早看出是裴鈺把她推下去的,不作聲僅僅是因為裴銘沒有發話而已。
被將了一軍,裴銘語噎之際,薛庭藉換了個坐姿,單手撐在椅圈上,迫使她麵向自己。
“你小母病重那次,我看她的言行舉止,怎麼和你說的‘溫婉賢淑’不大一樣呢?”
裴銘不耐咋舌,“你幫是不幫?”
“幫。”
真是的,廢話那麼多,還不是被她一句話降伏。
裴銘是想讓妹妹嫁給某個皇子,也好讓她心裏平衡些,日後皇子封王,把她帶去封地,這一世也算平安富貴了。
“如果她覺得什麼都不如我,那至少夫家能和我一樣,她也……”
話沒說完,裴銘就恨不得堵上自己的嘴,懊惱扶額想擋住薛庭藉的目光,可還是沒逃過去。
伸手就拉住了她,將她的指尖遞到自己的嘴邊玩味輕咬,哪怕她極力偏過頭也藏不住泛紅的脖根,薛庭藉真是愛死了她這小模樣。
“她的夫家和你一樣?你想讓你妹妹嫁給皇子,那你自己也……”
這算是她親口承認了吧?她終於看清他的好了?
裴銘還在躲,他幹脆將她撈了過來,側過身,把她擠在椅圈和自己的胸膛之間。分不清此時怦然的心動,到底是她的,還是自己的。
“別想抵賴,你這句話我可記著了,那麼現在,我可以喊你阿銘了麼?”
他的盛情實難拒絕,裴銘很清楚,如果自己搖頭,那迎接她的隻會是他更為放肆的狂轟濫炸。
“隻、隻準私下裏。”
宛如得到無上嘉獎,薛庭藉有些可笑昨晚何必偷偷摸摸,抑不住心動,親了下她的臉頰。
“這事兒交給我吧,保證給我的小姨子找一個如意郎君。”
若是往常,事情說完裴銘就該走了,薛庭藉吩咐管事的挑些東西送給裴銘,她卻反常說了句不急。
“論完我的事,是不是也該說說你的呢殿下?”
當她沒發現麼?今天的薛庭藉屢屢走神,絕對有心事。她可不是自私之人,勉為其難也幫他分憂一二吧。
僵硬了一瞬,薛庭藉卻隻笑說沒事,片刻後被她盯得沒辦法,才說起自己幹的好事。
“為了找你,我不是拆了大半個東市麼?如今得著手重建,被任命監工的是……許奕。”
還以為他說什麼呢,裴銘不大在乎,“你還那麼小心眼啊?”
“不是。”薛庭藉的語氣有幾分無奈,收起玩世不恭的嘴臉,已經很久沒露出這樣苦澀的神情了。
裴銘明白了,被任命監工,代表著許奕已經正式入仕途,接下來他會得官職、受重用,擁有一眾同僚,在朝堂上大展拳腳。
這些都是薛庭藉沒有且不能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