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銘深知他想討取什麼,但這會兒還有兩個大活人在邊上呢,她可沒這麼厚的臉皮,狡黠的眼神明顯在警告他。
“要不要我把你流鼻血的事情說出來?”
她絕對看到常校尉的耳朵動了!壞笑著正欲張口,就被薛庭藉直接按回了衣服裏,掖好,一點也別露出來。
“行了愛妻,你累了,還是多養養神吧。”
然而饒是如此,還是沒能阻止旁邊兩人暗暗聳動的肩頭,他們算是知道,六殿下是如何討得美人歸了。
時間不知過了多久,風沙終於消停不少,常校尉首當其衝去辨辨方向,沒想到才剛繞出石丘就“啊”一聲叫了出來,正當大家以為出了什麼事時,又聽他大咧咧開罵了。
“唉你他娘嚇鬼呢!”
是誰來了?裴銘趕緊鑽出來,還沒等起身,那人倒自己先露了麵,“你們是什麼人?!”
裴銘定睛一看,竟是邊關的斥候,那斥候也認出了她,“大小姐?!”
之後又看到了護著她的薛庭藉,眼角瞪得又圓又大,“王、王阿野?!”
原來上回薛庭藉直到被譚時接走也沒有透露自己的身份,大家隻知道他不是一般人,但並不清楚底細,乍一重逢還挺高興呢。
薛庭藉有些不自在,不知道該怎麼回話,於將軍則適時解了圍,“我們是奉了皇命而來,說來話長,還是先入關營再說吧。”
那斥候看出架勢不對,也不敢多吭聲,大家的表情紛紛沉重下來,裴銘更是緊緊扣住薛庭藉的十指。
到達邊關並不意味著能夠鬆口氣,恰恰相反,這裏有更多的麻煩和考驗。
被一路引到營地,招來了眾多的圍觀,薛庭藉慢慢低下頭想要躲避那些視線,裴銘卻提醒他不要心虛。
他又沒做錯什麼,幹嘛要害怕,再說這些兵卒以後都是他的人手,就更不能被他們小瞧了。
而後路過操練場,譚將軍正在訓練新兵,偶然瞥見他們,還以為自己看花了眼,直到裴銘向他欠身示意,他才錯愕地跑了過來,“你們這是……”
於將軍和常校尉對視一眼,有些難以開口,“你是這裏的最高將領麼?”
譚將軍搖頭,職位最高的是朱將軍,沒一會兒朱堂便現身了,見到裴銘和薛庭藉,頭一個反應是害怕,隻得硬著頭皮上前,向於將軍行了一禮。
這個時候他有多慫,一會兒就會多囂張,隻要想到這姓朱的嘴臉,裴銘就直犯惡心,薛庭藉同樣強忍憤怒,等待著即將到來的羞辱。
所幸於將軍不忍把話說得太直白,也沒提宮變的事,隻說六殿下犯了些錯,被陛下罰來反省的。
但他這般解釋根本無用,一介皇子,到底能犯什麼錯,要被罰來這苦寒北地?其中緣由也不是想不到的。
果不其然,朱堂很是狂妄得仰天大笑起來,“哎喲喂,我說六殿下你怎麼跟隻哈巴狗似的爬過來呢,哦不對,你還配殿下二字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