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常校尉,他是奉命保護六殿下的,所以得留下來,裴銘這才回過味來,皇帝這是主動給薛庭藉送人,生怕日後要用上的時候,都沒個左右手幫襯?
哼,那還真是謝謝他了。
而且這號人也讓朱堂很頭疼,因為哪怕跟著薛庭藉身處邊關,也僅僅是個官職不大的校尉,但他卻是直屬陛下的,在這裏沒人管得了他。
也就是說,朱堂若是想加害薛庭藉,他不會答應。
這會兒功夫裏,其他人也湧來了,首當其衝是幾個月沒見的裴利。
“大小姐,六殿下!”他遠遠跑過來的速度驚人,讓人生怕他會直接撞上去,薛庭藉也很高興,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這小子壯實不少啊。
不是誰都能和陸羽一樣,有幸被直接提拔為幹將,跟著大將軍西征月氏,裴利隻能跟著留下的這一半裴家軍駐守北地。
也幸虧他留了下來,能夠為薛庭藉多添一份助力。
除了他,還有更多認識“王阿野”的士卒湊上來,以前一起耍搶摔跤的戰友居然是個皇子,到底怎麼回事啊?
畢竟對於平民百姓而言,皇親國戚那都是高不可攀的,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好奇居多,卻沒有多少落井下石的,這讓朱堂很不痛快,把他們全都轟開。
“你們還當他是個貴人呢?虎落平陽,他現在就是個流放來的犯人,有什麼好巴結的。”
“虎落平陽?”薛庭藉反唇相譏,“所以你覺得你在欺負我麼?”
要是朱堂承認,那他就是狗,不承認,就少在這呼呼喝喝,當他薛庭藉當真是個任人欺辱的?
正如裴銘所說,最開始離皇城太近,他怕父皇隨時會反悔,滅了他唯一的出路,但既然到了這北地,就能放開手腳了。
當然了,他也不是一味莽撞的,一路上的經曆讓他學會了不少。
比如——算計。
之前他就看出來了,朱堂不滿裴長遠,恐怕是這邊關的一大隱患,當時沒有想太多,但現在呢?
不說他可能是太子的人,光憑他不滿裴長遠,所以連帶裴長遠的女兒女婿一起針對,也實在是情理之中,仗著自己是最高將領,還不是想怎麼欺負薛庭藉都成?
所以,他和方校尉一樣,無論如何都要被除掉,否則有這根刺紮在北地,薛庭藉放不開手腳。
那麼除掉他的第一步,就是讓他成為眾矢之的,先落把柄。
他的態度讓裴銘有些意外,隨即明白過來,這個男人懂得謀略了,再不用什麼事都由她來防著算著。
這是好事,她應該……高興的。
不過有了朱堂的話,其他人的興致確實敗了不少,薛庭藉也沒有否認,沒錯,他現在就是落魄,所以大家盡管把他當個普通人看就好。
當然他不傻,之前微服隨軍的時候可沒少被被人欺負,如今雖挑明了身份,但是他敢說一定有些人為了奉承朱堂,甘當出頭鳥,來給他找不痛快。
來吧,他不怕,就看看誰會成為他手下的第一筆戰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