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看起來是這樣。
長了記性的裴銘每天都要親自監督崢嶸塔的工程,那些工匠們也萬分謹慎,抱著腦袋保證絕不會再出閃失。
這些話聽多了,裴銘也疲了,正好趕上吃午飯的時間,半柳特地熬了魚湯送來,給殿下補補身子。
軍醫特地囑咐,薛庭藉的飲食不能有薑蒜辛辣之物,所以那魚湯裏什麼都沒放,滋補確實不錯,就是腥了些。
哪怕來北地這麼久,習慣了粗茶淡飯,但這樣的東西,薛庭藉還是不肯吃的。
可他的傷勢恢複得不怎麼樣,難得的營養怎麼能浪費呢,裴銘幹脆坐在他床邊,表情相當不耐煩。
“要麼把湯喝了,要麼餓死,你選一個。”
“阿銘你行行好嘛。”薛庭藉故意耍賴,“實在太腥了,換你,你也喝不下去的。”
“忒矯情!”裴銘才不慣著他,讓半柳下去休息,她自己來對付。
雖然嘴上不饒他,但輕輕吹涼的動作還是很認真的,確實腥,但這已是好東西了。
舀了一勺湯,淺抿了些許嚐嚐冷熱,然後堵到他唇邊去,“哪就有那麼難喝了,總比不過湯藥吧,別磨蹭,不然涼了更腥。”
好似她總是這樣照顧他,薛庭藉有些失神,最早是什麼時候來著?
哦,他在東市追她,被瓦罐砸傷,不要臉地扣她在六王府將功補過,現在回想起來,那段時日真是值得回味。
那個時候的她,養尊處優大小姐一位,卻是出人意料的颯爽,再看看現在,為了他變得成熟利落,連喂藥都無比熟練了。
這不是什麼好事,他的女人,本是該受盡寵愛,過著天下最奢侈的生活,而不是活得像個仆婦。
既然暫時給不了她錦衣玉食,那閨閣情趣還是不能委屈的,薛庭藉握住她的手腕,表情有些戲謔,“你喂我。”
裴銘顯得不大情願,“這又不是給我熬的,憑什麼要我喂。”
他沉下了臉,“你也知道不好喝?我就偏要和你同甘共苦!”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奪過魚湯一口悶光,再把她拽到懷裏,低頭吻上。
“唔……”裴銘頭一回如此抗拒,拍著他的胳膊,卻不管太亂動,生怕不小心碰到他的腿。
偏偏薛庭藉就是有恃無恐,禁錮著讓她貼在自己胸口,隨便她怎麼掙紮,抑或說她動得越厲害,兩人的胸膛就貼得越緊密。
反正他是挺竊喜的。
很快裴銘也明白了他的意圖,偏不肯老實下來,死命將他推開,大口吸著空氣。
這混蛋,非要拖上她一起遭罪!難怪他不肯喝那魚湯,簡直反胃。
“哈哈哈哈還笑我矯情麼?”他蹭著裴銘的鼻頭,故意呼出一嘴的魚腥味,裴銘受不了了,翻著白眼把他的臉推到一邊,“我錯了總行吧!”
“晚了。”薛庭藉攥住她的雙腕,說了句也有些莫名的話,“你今晚好生洗個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