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金盞也照做之後,四人翻上屋頂,計劃好去齊城的路線,隻等早上開了城門之後就出發。
累了一整夜,裴銘的臉色不大好看,被薛庭藉擁進懷中,幹脆躺在滿是露水的瓦簷上,“趁著天沒亮,先養養神吧。”
雖然此時正是一天中最冷的時刻,但他的胸膛還是很溫暖的,裴銘蜷成一團,勉強闔上了眼,沒過多久,竟在如此不安定的心境下昏沉睡著。
但她的睡夢並不踏實,有白日在三裏蕩所見煉獄一般的景象,那些“貨物”呆滯的目光,還有自己曾經自導自演的劫持,以及程言和王啟堯臨死求饒的嘴臉……
最後在程言被腰斬的慘叫聲中,她的夢境被薛庭藉打斷,“阿銘醒醒!”
費力睜開眼,隻見薛庭藉、金盞和裴嘯都圍在自己身邊,而遠處的天際線,終於浮出亮光。
心跳慢慢平緩下來,她被薛庭藉扶著坐起,深深吸進一口冷氣。
“我沒事,該回去了。”
回到屋裏後,她才發現自己和薛庭藉的身上濺了不少血跡,而其他房間已經有人陸陸續續起床,很快店小二就該來了。
“快,把衣服換了。”
他倆麻利地將染血衣物塞進包裹中,為了遮掩血腥味,還特地丟了粒香丸進火裏,剛把幹淨衣服穿好,小二就來敲門了。
兩人對視一眼點點頭,一個坐在梳妝台前,一個坐在桌前,裝出一副呆滯模樣,連眨眼都能少則少。
那小二瞅了眼炭盆,這才放心下來,將早飯放上桌,“來,吃吧。”
他倆聽話地開始吃起東西,僵硬的動作讓小二很滿意,立馬退出房間。
不一會兒掌櫃又來了,嘿嘿一笑,摸了把裴銘的臉蛋,“嘖嘖嘖,要是能把她留下,任我為所欲為那該多好啊,唉……不給自己添麻煩咯。”
裴銘絕對聽到了薛庭藉牙槽相磨的聲音,為了防止他衝動,隻好將手裏的粥碗打翻,熱粥順著桌麵淌下,差點燙到店掌櫃。
躲開幾步之後,掌櫃的不耐皺起了眉,繞到二人身後,緩緩說道:“你們在恭江沒買到東西,什麼也沒見到,現在就回去吧。”
原來如此,是因為怕他們這種生客泄密,難怪這裏的種種怪事甚少有人知曉呢。
若僅僅如此其實也說得過去,但店掌櫃一時財迷心竅,迷暈他們還有另一個目的。
“你們遭遇了賊子,錢財都丟了,都丟了……去看看你們的錢還在不在?”
背對著他的薛庭藉差點沒能忍住,連販人生意都合夥做了,居然還貪這種錢財。
那行吧,要是不拿點錢出來,怎麼蒙混得過去,正好掌櫃的巴不得讓他們早點走,也就承了他這番好意吧。
誰知就在掌櫃的見錢眼開,他們能夠順利撤走之際,三裏蕩的方向突然響起鍾鳴,很快大街上騷亂起來,掌櫃的見勢不對,立馬將錢揣進衣兜裏迅速下樓。
看來黃市監的死已經被發現了,縣丞被下藥的事也藏不住,估摸著是要排查疑犯。
好在這會兒城門也該開了,趁著還沒被懷疑,早些離開才是上策。
可事與願違,他們剛背上行李下樓,就見到一個官兵堵在店門口吆喝道:“從現在開始,整座恭江禁止出入,在抓到犯人之前,誰都不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