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你個偽君子(1 / 1)

玉鹿撒開腿就往回跑,步履不穩,跌跌撞撞。蕭軍烈一把拉住她,“上車,比你跑得快。”

不等玉鹿點頭,她已經被他抱起來塞進停在路邊的車裏,猛踩油門,直奔茶樓,從車裏下來,便看到大寒,大暑站在門口等她。這倆人胳膊的衣服也破了,大暑脖子上圍著格子圍巾,裏麵露出一角白色紗布,顯然,他也受傷了。

大寒上前扶住玉鹿,幾乎是架著她走進三層院落,來到子衿的住處。蕭軍烈想跟進去,被大寒狠狠一嗓子給製止了。“少進來貓哭耗子,請回吧。”

蕭軍烈一愣,他們怎麼會受傷?停在門外,也沒有立刻離開。

玉鹿進去,就見子衿麵如白紙,沒有一絲紅潤,嘴唇幹裂,起了一層死皮,眼窩深陷眼睛緊閉,氣息微弱到及不可覺,手腳冰涼,死人一般。

他一身月白緞的長衫被血浸透,血汙已經變成紫褐色,粘在身體上,結成硬硬的血甲。

玉鹿撲過去,雙手哆嗦著,不敢碰他,他滿身的血,竟無法查看時傷到了何處,那沾在一處的血衣,便是碰動那一處都會牽一發動全身的疼吧。

“快,拿溫水來,找醫生,對對,趕緊去通知季霜降,讓他叫軍醫過來。”玉鹿吩咐著,眼淚已經流了出來,她喃喃地說:“子衿……子衿……你疼不疼啊……你睜眼看看我……”

她突然抬頭,問大寒:“你們怎麼受的傷?”

“我們進了安陽城,並沒有受到檢查和阻攔,可是,當晚,我們去佟家的路上,遭到伏擊,是安陽軍所為,他們有軍車,有不下二百人的精裝武器的隊伍,我們好不容易逃出來,驚蟄和小滿被衝散失蹤,子衿重傷,我和大暑也掛了彩。本打算找個地方給子衿治療,奈何安陽軍緊追不放,一路追殺,若不是我和大暑有作戰經驗,早就死了。”

大寒臉色極其難看,捂著胳膊,“玉鹿,你說沒有埋伏,讓我們放心去的呀。”

玉鹿忽的從地上爬起來,衝到外麵,掄圓了巴掌,狠狠地招呼到措不及防的蕭軍烈臉上,“你個偽君子!大騙子!”

她心中都是悔恨,悔恨不該輕信了這個混蛋的話,讓自己親如手足的師兄去送命。她淚如泉湧心如血滴,一頭撞了過去,正撞在他胸口上,用了多大的勁啊,他胸口一陣鈍痛,差點摔倒,嗓子眼一股腥鹹,窪地吐了一口鮮血。

玉鹿更是慘狀,當場口鼻流血昏死過去……

蕭軍烈顧不上自己,急忙過去抱起玉鹿,把她放到另一個房間的床上,用袖子給她擦拭著嘴角和鼻子上的血。一聲一聲大聲呼喚。

忙碌了半天,她終於幽幽轉醒,緩緩睜開眼皮,一眼就看到了蕭軍烈,氣急了又用手來打他,用腳踢他,發了狠地罵道:“你個混蛋,你還有臉來?你明裏帶人去打獵,暗中派人埋伏,竟然如此狠毒,我若不殺了你給子衿報仇,我誓不為人。”

她真的是一腔怒火燒的睚眥欲裂,拔下頭上的發簪直刺了過去,他並未躲閃,那柄銀製的發簪刺進他的胸膛,鮮血汩汩的流了出來。

“我發誓,我沒有做這樣的事,”蕭軍烈仿佛並不覺得疼,解釋說,“我這就去給軍部打電話,調查此事。”

“滾,別讓我在看到你,見一次殺你一次。”玉鹿咬牙切齒。

蕭軍烈走出房間的時候衣襟上都是血,他怒氣衝衝將車開除薊州城,找了個有電話的地方,給留守在安陽的李永德打了電話,一詢問,果然是安陽軍所為。

李永德說:“大帥,當天,有幾個陌生的商人打扮的人進入安陽,我們遵從大帥口令,並未對他們做出任何阻攔。但是當夜淩辰,我們接到一封密信,有大帥的親筆簽名和印章,讓我們派人在奉恩將軍府附近埋伏圍剿……”

“誰特麼幹的?!”蕭軍烈摔了電話。

但願子衿能醒過來,否則,他與玉鹿這輩子是不能在一起了。到底是誰寫的密信?自己從未寫的那樣的信。而且盜用了自己的印章。他不敢想象,自己的身邊出了內鬼。不顯山不露水,深藏的這麼好。

這個人為什麼要冒充自己寫這封信?是想借刀殺人?是不想讓自己和玉鹿和好?是誰又這個靠近自己的機會?

上次薊州之行,身邊帶著江飛鶴,他是自己的參謀,是最近的人,可是他為什麼這樣做?不對,他這次跟自己出來巡視和狩獵了,不可能寫密信。

是李永德自己?不對,他是個粗狂的人,大字寫不了幾個,怎麼會模仿自己的筆體寫字呢?

最可疑的是,自己的印章一直隨身帶著,從未離開口袋,怎麼就被人弄去了,自己還渾然不覺,這個假傳軍令的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