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會兒見到了人,不懂就少說話,別給我丟人。”謝恒海閉著眼,一指撥動著腕上的佛珠。
雖然謝離之前小小表露了一手畫畫天賦,但他還是沒有相信自己這位曾經的廢物草包能夠一朝脫胎換骨。
謝離無所謂他的想法,隻看向車窗外,觀賞著顧家的別墅。
作為a市頂級世家,顧家的資產不輸任何人。別墅內不僅鋪了公路,更是直接造了個精致漂亮的人工湖泊小亭台。
介於顧歸遠近幾年對藝術文化的癡迷,別墅裏甚至專門建了一所三層樓的藏書閣。
“環境還不錯。”謝離讚賞道。
謝恒海一時間不知道這個孫子腦子是不是有點問題,他扭頭盯過來,還是沒忍住擰眉罵了句:“但凡你們幾個能有人家顧謙一半的能耐,我也不至於發愁謝家哪一天會破落了。”
謝離於是當真想了想,按原著的劇情線走的話,謝家確實用不了多久就要破產了。
他嘖一聲。
品鑒的地方就定在了藏書閣,下了車,由顧家的管家領著,很快就到了。
推開厚重的雕塑大門進去,書卷氣撲麵而來。藏書閣造得很精致,彩繪琉璃頂,牆繪是做舊款的敦煌壁畫,兩側的嵌牆書架約有幾十層,一眼望不到頂。
謝離正抬頭看著,就聽見閣樓門裏傳來欣喜的聲音:“謝老!可麻煩您跑這一趟了。”
男人連忙有禮地下閣樓迎接,謝恒海卻淡淡的,一甩手中的佛珠:“進去吧。”
“您這邊請。”
他輩分高,男人謙遜地走在他身側,兩人低聲說著話,朝樓上走去。
這人應該就是顧謙他爸、顧歸遠了。這麼想著,謝離的目光微抬,果然看到同樣朝這邊走來的三個年輕人。
沈白白看見他,臉上的笑意一滯,腳步就猶豫著停住了。表情同樣奇怪的還有顧斐然,像是高興又像不高興,看起來有些滑稽。
唯一一個正常人顧謙則頓了頓:“好久不見。”
謝離每一個都懶得搭理,正要離開,卻忽然被沈白白攔住了,似乎是好心勸告:“謝離哥哥,聽說你之前騙斐然說他買的扇子是贗品,顧叔叔好像生氣了,你等會兒上樓記得好好道個歉埃”
顧斐然冷哼一聲,還有些扭捏:“小白你跟他說這——”
謝離沒給他半分視線,嫌惡道:“滾開。”
顧斐然表情一裂,頓時瞪大了眼睛,這下也不糾結了,氣得扭頭追著他的背影罵道:“謝離你他媽囂張什麼呢?!這裏可是我家1
“……斐然。”沈白白扯了扯他的衣袖,微微抿起嘴角,側臉望向樓梯上的人,顯然也不滿對方的態度。
謝離於是回過頭來,眯眼盯住他們神色各異的表情,半晌,嗤笑:“不就是兩個草包買了個假畫扇,怎麼,這就惱羞成怒了?”
沈白白臉色一白,有些氣惱的屈辱。
顧斐然氣得差點跳腳:“你罵誰草包?!你謝離才是僥幸生在謝家的草包!除了吃喝玩樂什麼都不會,就是個一事無成的廢物!小白的畫技和名譽圈子裏有目共睹,你拍一萬匹馬都追不上1
“顧斐然。”顧謙突然打斷他,聲音很冷,“滾回去。”
顧斐然一愣,頓時憤憤:“哥!是他先說小白——”
“顧叔叔1沈白白忽然開口,低著頭聲音有些顫抖,“都是我不好,早知道我就不班門弄斧幫斐然挑禮物了,還害他被人懷疑誣陷。”
聞言,顧謙忍不住皺了下眉,將說的話也頓在了嘴邊。他其實並沒有覺得扇子的真假有多大關係,隻是因為這件事和謝離鬧成這樣實在有些過分。
但沈白白……他看著少年低垂白嫩的脖頸,突然就想起那天晚上,對方洗完澡隻穿了件襯衣蜷縮在自己懷裏安睡的情形,像隻可愛無害的小動物。
於是無論如何都說不出什麼重話來。
謝離似笑非笑看著這一場戲,心裏大概有了數。看來那晚的劇情推進得不說百分之百,起碼百分之八十很成功。
他正要開口嘲諷,突然身後的門就打開了,謝恒海十分不耐煩:“站在門口幹什麼,滾進來看畫。”
謝離擰了下眉,對這老頭的態度十分不爽。進門前,他又忽然回過頭,惡劣地彎起眼:“顧斐然,你努力舔人的樣子真像條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