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早上那家客棧也是屬於蕭牧名下的,她打著吃飯休息的名義,暗中讓掌櫃的找來了兩個和他們身形相似的人,為他們進行了易容之後,便讓他們假裝成她和雪山老人,駕著他們的馬車先行離開。

為了以防萬一,他們還特意在裏頭待了近一個時辰,估摸著跟蹤他們的人已經被引來了才敢出來。兩個人一番喬裝打扮,準備偷偷出城。

如果沒有猜錯的話,城門口的守衛應當受了皇帝的命令,想要排查一切可能阻礙他計劃的人和事。所以她們今天想要出去,就隻能趁著城門關閉,所有人都必須要回家的名頭,混出去。

好在她的易容術深得雪山老人真傳,兩個人很輕鬆的就出了城門。不敢多耽誤,他們沿著小路,一路向西北的方向走去。夜色四起,漸漸將他們的身影籠罩。

冬雪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京城,目光意味深長。她想到了昨天夜裏,蕭牧偷偷塞給她的那張字條,上邊隻寫著西北二字。再想到蕭牧特意將影衛營地幾個字咬得很重,立刻想明白了。

他其實是想讓她和雪山老人去西北找蘇九黎的下落,但是又怕幕後有心之人不放過蘇九黎,給他們一路上帶來不方便,同時也是為了蘇九黎的安危,所以故意說是讓他們去影衛營地。

有時候真搞不懂蕭牧這個人,明明對人家好得要命,可是又喜歡埋在心裏頭打死不說出來。她和夏花不是沒有想過蕭牧可能對蘇九黎有感情了,尤其是她們到雷城的那個晚上,蕭牧突然出現,還讓她們兩個人無論發生什麼事也不要進去打擾他和蘇九黎。

後來兩個人吵架,他假裝離開,但又故意找到冬雪,把他的身份令牌交給她,說是西北路上可能會有用。一路上,他處處為蘇九黎著想,時不時地來信問他們的情況。信上雖然沒有提及任何有關於蘇九黎的事,可是當她們幾天不回信的時候,他又急得來問蘇九黎有沒有受傷。

如此明顯的關心,饒是神經大條的她也感受到了,可是向來聰明絕頂的蕭牧,怎麼就不自知呢?尤其是前天,他發現和親公主和蘇九黎張了一張一模一樣的臉後,眼底那抹一閃而過的欣喜是無法掩藏的。

“丫頭,還有好遠的路呢,我們得快點兒走,估計明早就能到雲城了。”雪山老人出聲拉回她的思緒,冬雪低頭看了一眼他,明了的對他點頭一笑。

月明星稀,路途之上,荊棘遍地,危險也是無處不在。

影衛大本營,小風箏坐在下首,夏花坐在上首,身後站了一眾高級影衛。小風箏幾次想要拿過身旁的茶盞喝茶,最後都被夏花一個淩厲的眼神給嚇得縮回了手。

“主子給你的指令是什麼?”夏花無奈,歎了口氣便緩緩站起身來。她們已經在這裏無所事事地待了好幾天了,小風箏自從那一晚之後,便是吃飽了睡,睡好了吃,一點兒也不急的樣子。

但就是她這一副無所謂的態度,可急壞了夏花。當初蕭牧進宮的時候,怕自己是一去不複返,便命她前來協助小風箏。可是她倒好,每天吃香的喝辣的,正經事一點兒不捉急。

“真的也沒什麼,而且他說了,這件事隻能我一個人知道,不能告訴別人。”小風箏睜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睛,一個勁兒地瞅著夏花的臉,直把她看的心裏發毛。

再次歎了口氣,夏花本是個耐的住性子的人,可如今她竟覺得有些坐立不安了。尤其是晚上睡著的時候,她總會能到蕭牧進宮的那個雨夜,然後每次都是被一道雷給驚醒。

“怎麼會?”夏花甩了甩腦袋,看著她的眼神變得犀利起來,就連話也變得有些刻薄,“虧得主子那麼信你,你這是打算將他往火坑裏推?嗬,你們這些江湖人果然都是忘恩負義的。”

小風箏也坐不住了,一拍桌子就站了起來,眼睛裏仿佛有著熊熊的怒火:“蕭牧確實沒給我什麼明確的指示,而且不到時間,我不能說出來。”頓了頓,她目光冷冷地看向夏花,“不要總是有那種莫名其妙的優越感,你喜歡蕭牧,不是你可以用來揣測懷疑別人的理由。”

一句話說到了心坎裏去,夏花怔怔地望著小風箏,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口了。她喜歡蕭牧,這是個深埋心底的秘密,深到連她自己都快忘了,自己其實一直都喜歡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