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為什麼?您也討厭權禦嗎?”
“我當然討厭,他可馬上就要變窮鬼了,誰願意自家女兒嫁窮鬼呀?”範伯伯毫不掩飾地說,“這女人要嫁給真愛,通常都都是男人編的,哪個男人不希望受窮時還有女人呢?可女兒就不一樣了,嫁女兒,對方愛你是最要緊的,但同樣要緊的是他富有,富有的人做什麼都順遂,我想,你已經體會到了。”
難怪範伯伯和我爸爸能做到一見如故,他倆都是這麼想的。
對此,我以前也和我爸爸爭辯過,後來選擇我前夫,估計也有對抗的成分。
不過隨著年級長大,我也不喜歡反駁了,範伯伯對我關懷備至,給我傳達幾句他自己的思想又有什麼關係呢?
這一晚,我們各自睡去。翌日一早,穆雨在早餐桌上對我說:“麻麻,我們今天有舞台劇表演,你要來看哦。”
“好啊。”我說,“你們三個是表演還是做觀眾?”
“所有人都要表演啦,我們班級演醜小鴨,”穆雨立刻捧著自己的下巴,做太陽花狀:“我演鴨媽媽。”
穆雲說:“我演醜小鴨。”
“都是重要角色呀,”我問穆騰,“你有沒有決定要演什麼呀?”
穆騰涼涼地看了我一眼,說:“我演欺負他的鴨哥哥。”
我同情地摸了摸他的頭。
範伯伯笑著說:“騰騰總算是當了一次哥哥嘛,哈哈!”
穆騰惡狠狠地咬了一口西藍花。
“不過……”我說:“你們學校怎麼今天才通知?”
普通幼兒園也會提前通知這種事呀。
“上周就通知啦,”範伯伯說,之前打了電話,還發了信,“繁華當時說他會去看,還讚助了演出服。”
“繁鼠鼠病了,”穆雨說,“他剛剛都沒有起床,我們叫他,他就那樣子睡著。”
穆騰歪過腦袋,做了個酣睡的表情。
穆雲一臉關切。
我和範伯伯對視了一眼,範伯伯嘿然道:“小子肯定是裝的。”
我說:“也可能……”
“才沒有裝的!”穆雨著急地說,“範爺爺不可以這樣講繁鼠鼠!”
我說:“小雨點,別人說話你不要插嘴。”
範伯伯笑眯眯地看向他:“你這小丫頭,倒是很維護那隻小老鼠呀。”
“哼。”穆雨努了努鼻子。
我送三隻去了幼兒園,舞台劇看來是個重要的活動,幼兒園也做了一番布置。
幼兒園老師不常見我,但顯得極度熱情,一直對我“繁太太”“繁太太”地叫個不停,在門口碰到的闊太太家長也拉著我寒暄半晌。
不得不說,有錢人的世界真的特別友善,所有人都顯得那麼有耐心又溫和。
舞台劇的時間在下午,於是我又回家,到家時,範伯伯正要出門,說:“警桔那邊又叫我,我去一趟。”
“好。”我說,“您隨時聯絡我。”
“別急,”範伯伯說,“繁華那小子還在屋裏呢,我去看過了,”他壓低了聲音,“誰也不理……嘿嘿嘿……”
說完,戴好帽子,邁著矍鑠的步伐出門去了。
我來到繁華的房間門口,敲了敲門,裏麵沒聲音,於是我打開門,卻剛推開個縫,就聽到繁華的聲音傳出來:“把門關上。”
我當然不會關,但門是智能的,聽到這指令,立即便要關門。
幸好我身子瘦,反應快,在千鈞一發的時機滑進了屋裏。
往裏走了幾步,便看到了繁華,他正躺在床上,用手捂著眼睛,顯然沒發現我進來了。
我見狀,放輕了腳步,來到了繁華的身旁。
他還是很敏銳的,剛剛站定,就明顯看到他渾身一僵,汗毛都立了起來,然後猛地鬆開了手,瞪圓眼睛看著我。
“幹嘛呀,”我說,“我來看看你,你還趕人。”
繁華放鬆下來,重新把手臂擱到了眼睛上,甕聲甕氣地說:“我不舒服,出去。”
“出去當然可以,”我說,“畢竟這是你家,我今天下午就帶著他們搬走。”
繁華立刻把手又放了下來,說:“我想靜一靜,沒叫你搬走。”
“誰知道呢?”我陰陽怪氣地說,“你嘴上這麼說,心裏也許是早就膩歪我們住在你家了,而且……”
“穆容菲!”繁華猛地坐起了身。
“孟菲菲。”我提醒他。
別人可以管我叫穆容菲,畢竟這是我失憶後潛意識自己的選擇,我爸爸說這代表了我對姐姐的感情。
但他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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