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奇怪的經曆讓瑞王突然有了個奇特的想法,是月奴在報複他。
她恨他要了她的命,所以就用自己的血留下了詛咒,讓他碰不得夢兒,也碰不了別的女人。
可是身為奴才為主人奉獻犧牲,不應該是她的榮幸嗎?
她憑什麼報複他?
他突然想到那一銅盆的血,紅得刺眼的血,就有些明白了——她有資格恨他。
瑞王徘徊在正院牆外胡亂想著這些有的沒的,卻沒有進門。最近夢兒很暴躁,他有些不願意進去。
聽到跨院裏傳來一陣哭聲,瑞王心裏一緊,是兒子在哭!
正房裏啪得一聲脆響,是瓷器摔碎的聲音。
“哭哭哭,就知道哭!這個小雜種,我早晚弄死他!”
瑞王怔住了,他簡直不敢相信這是他一貫溫良純善的夢兒說的。
良久,瑞王歎了一口氣。
他一直不肯跟夢兒圓房,她難免顧慮重重,心情抑鬱下口不擇言也是難免的。
又等了會兒,確認兒子不哭了,他才有些落寞的離開。
不知不覺,他竟然來到了月奴曾經住過的院子。
她的屋內很簡陋,隻有一床一桌一櫃,比起王妃貼身大丫鬟該有的待遇差遠了。
桌子上,還有床的一側都整齊的擺滿了一摞摞的衣服,他拿起來,全是小孩子的。
他又打開衣櫃,裏麵也是整齊疊放的小衣服。
全是小孩子的衣服,從很小的,到大一些的,再大一些的,最大的已經是七八歲的孩子穿的了。
要做完這些衣服,她孕中必須得天天做吧。
瑞王歎了一聲,她是早知道自己會死嗎?所以才著急的做了這麼多,從出生到七八歲的衣服。
他曾許諾留下她性命,卻終究失信了。
他坐在這裏,不知過了多久,天色已經完全黑了,直到外麵傳來的呼喊聲把他驚醒。
他出了院子,“本王在此,怎麼回事?”
祿公公立刻跑了過來:“我的爺,烏漆嘛黑的您怎麼在這啊?小公子病了,正請您去呢!”
瑞王一聽趕緊往正院走,到了地卻發現正房裏黑乎乎的,沒有燃燈。
他皺了皺眉,正打算進去,祿公公趕緊說:“小公子在跨院。”
瑞王的腳步一頓,轉向進了跨院,屋子裏李太醫已經診完脈正在開藥方。
張嬤嬤不安的為王妃解釋:“娘娘喝了藥,睡得正沉,所以奴婢自作主張沒叫醒娘娘。”
李太醫也過來稟告:“稟王爺,公子他這是胎裏弱,並無大礙,用了湯藥,平日裏再仔細養著就好。”
瑞王的目光落在兒子臉上,對李太醫的話有些懷疑,他的兒子向來壯實得很,怎麼就胎裏弱了?
他環視一圈,驀地發現這屋子裏竟然簡陋得很,簡直跟月奴的住處有得一拚了!
他唯一的兒子,堂堂親王長子,就是住在這種地方?!
想起月奴房中,那些精心縫製的衣物,每一針每一線都綴滿了母親的疼愛。
將近百件的衣服,黑漆漆的正房……這鮮明的對比在告訴他,他的兒子沒有母親,沒有母親的愛!
“既然王妃病了,就不用照顧孩子了。你,”瑞王指向兒子的奶娘:“把小公子抱到前院去。”
張嬤嬤剛想張口就看到瑞王陰森的目光,心裏咯噔一聲,壞了!
王爺真生氣了!連娘娘為什麼又喝藥了都不問一句!
她早提醒娘娘該對小公子上心些,可娘娘就是不聽,唉!現在該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