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成想這藥還真有療效。

半個月後,他娘親不僅沒有去世,還顯而易見的好轉了許多。金武欣喜不已,就循著男子留下的地址,主動上門。

這才有了後來的事。

聽罷金武所言,方麟和許臨風不約而同的沉默了。

若說金武是惡人,他也是為了救自己的娘親,但因此就要害全村人性命,著實不堪。

許臨風問出了關鍵:

“那男子是誰,又在何處?”

金武搖了搖頭:

“他從未和我說過姓名,我每回去尋他,都是在鎮上的青柳巷裏,可之前去找他時,他隻在院子裏留了藥,人已經不見了。”

上官曄蹙了蹙眉,對許臨風道:

“我去去就來。”

許臨風頜首。

她說完就出了門,隻留了金武下來不停的對著方麟和許臨風磕頭,求饒。

方麟生性溫和,又是個心地善良的,當下就有些不忍。

許臨風提醒他:

“他畢竟害了全村人。”

方麟欲說的話就咽了下去。

一直留他在這兒也不是個法子,許臨風和方麟縛了他的手,將他關在了一旁的側屋裏。

臨走前,許臨風還給他灌了一碗藥汁。

事情未水落石出前,金武不能出事,隻能讓他好好“睡一覺”了。

暫時解決了金武的麻煩,方麟也沒了睡意,索性和許臨風一同研究起那包藥粉。

藥粉的具體效用還不知,畢竟金武沒來得及投在溪流裏,那些村民究竟是染病還是中毒也不得而知。

他無意識的撥弄著手中細碎的藥粉,腦中響起師傅曾教導的那些。

延年益壽……

腦中忽而一個激靈,他猛地站起身,將身前的茶盞都碰倒了。

茶盞裏還殘餘著一點涼水,涼水倒了出來,一路蜿蜒著淌到了他麵前那小搓藥粉上。

“這!”

一旁的方麟瞠大了雙眼。

許臨風低下頭,見那藥粉碰著水,就似立時沸騰了起來,在桌子上咕嘟咕嘟的冒著氣泡。

兩個人一熬熬了一夜,及至上官曄趕回來的時候,天色已大亮。

許臨風眼中爬了幾條血絲,精神卻尚可,倒是方霖麵容疲倦,看上去多了一絲滄桑。

見到上官曄,許臨風忙迎了上去,為她綁上紅綢的同時,還對她說了昨晚的發現。

上官曄聽罷,不由擰眉道:

“古怪。”

許臨風也讚同,既而想起她所行目的,便問她:

“那人如何,還在嗎?”

上官曄搖頭道:

“人去樓空。”

她趕到那個小院時,裏頭已經是許久不住人的情形了,想來金武說的沒錯,那人之前就不在了。

事情發展到這兒,就似陷入一團迷霧,三個人猶豫的工夫,就聽那安置村民的屋子裏傳來一聲痛呼。

方麟一怔,立時轉身跑了過去。

許臨風和上官曄緊隨其後。

這間屋子被紗簾隔成了好幾處,每一處裏都躺著一個村民,雖則屋子裏常常通風,甫一進門,還是有一股窒悶的怪昧兒。

上官曄掩了掩鼻。

許臨風注意到了她的動作,上官曄和他。

一樣,五感敏銳,這氣味普通人能忍受,對他們卻太過刺激。

他就罷了,聞慣了各式各樣的怪味兒。

上官曄決計是不適的。

他從懷裏又摸出一個小藥瓶,自藥瓶裏倒出了一粒丸藥,讓上官曄壓在舌下。

一股子沁人心脾的清涼立時蔓延了她的口腔,衝淡了那味道帶來的窒悶感,讓她精神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