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香汗淋漓(2 / 2)

宋青樹大有深意的附應:“確實厲害。”

“其實我也想做刑警的,我也很喜歡破案,但是我爹說,刑警需要走在罪案的第一線,女孩子不適合,所以我大學就讀了法醫學。”

“整天跟死人打交道,你不怕麼?”

“不怕啊,人都死了,有什麼好怕的?”樊梨花反問。

白爭啞口無言,說到這兒,他又不自覺的看了看身旁的宋青樹。這人離開中都以前一直口口聲聲說是家裏老爺子逼迫自己做毒警,刑警等一線崗位,這才不得不離開中都遠遁他鄉,眼下如願以償,在這僻靜山村做了小民警,卻還是一樣怨聲載道,反水說是被白爭拐騙了。

“你是法醫學專業畢業,帕所能教你什麼?”宋青樹插嘴問了一個自己一直很想問的問題。

“多著呢。”

言簡意賅。

宋青樹摸了摸鼻子,心想肯定是那狗日的帕所老頭兒在這姑娘麵前說自己壞話了。

不知不覺間,三人走到了王普洱家,院子裏燈火通明,這是白爭來囑咐的,因為所裏的條件有限,也沒有特定的屍檢場所,所以就地屍檢。

王普洱的屍體已經被抬到了院子裏,因為置放的時間過長,天氣又比較悶熱,屍體已經開始潰爛了,整個院子都彌漫著一股子屍臭。按照白爭的要求,王滇紅,周老太都回避了,看到人來,王啞巴也隻是點了點頭就反身走進了裏屋。

樊梨花衝著屍體鞠了一躬,而後打開手提箱,換了一身專業的屍檢行頭。白爭瞟了一眼,裏麵還有許多明晃晃的工具,十件有八件沒見過。

宋青樹開始的時候是能挺住的,因為樊梨花一開始隻是檢查屍體表麵有無外傷,到了後來,動用了器材,開始解剖,那就有點兒扛不住了,猛烈的氣味是其次,主要是那蘿莉擺弄人體器官的姿勢,讓人有點兒受不了。

“你沒事兒?”宋青樹擦著嘴問。

白爭回了句,“還行。”

宋青樹不知道,白爭很小的時候就見過死人了。那個時候他還在滇南地區流浪,身邊有很多跟他一樣的孩子,都是無家可歸。大家互相依靠,宛若真正兄弟姐妹。隻是到後來,他離開了。

白爭的記憶力一直有一座破落的木樓,他和十多個夥伴定居在那兒,每天早出晚歸,討來的東西,拿回去,由年齡最大的姐姐分配。滇南大災荒那年,木樓裏的人越來越少,有些孩子,前一天晚上睡下,第二天早上就醒不過來了。屍體,一直擺放在木樓裏,起初白爭並不能理解大姐為什麼不把他們掩埋,現在大概能猜到一些。

但是,當時木樓裏有著吃人想法的不隻是大姐一個,還有些一直沒有被抓住充做口糧的耗子,也是一樣的饑腸轆轆。白爭經常會夢到同伴屍體被老鼠咬得千瘡百孔的畫麵,起初會被嚇醒,到後來,就已經習慣得知道自己在做夢,睜一睜眼再合上,換一種睡法。

屍檢持續了一個多小時,樊梨花替屍體蓋上白布,轉身走到門旁,摘下口罩,深呼吸了幾口。

“怎麼樣?”

“根據屍體的腐敗程度來看,死亡時間在一周左右,這點和你們提供的時間吻合,體外無致命傷,不過死者患有嚴重的肝硬化,並且腦水腫,這是典型的肝性腦病,很容易致人昏迷死亡。我提取了一部分的胃液和血液帶回縣裏化驗,明天就可以出屍檢報告。”

“意思是說,王老爺子,是發病死亡?”

樊梨花抿了抿嘴,“目前看來是這樣,不過也不能完全肯定,還是要等化驗結果出來。”

白爭皺了皺眉頭,“麻煩你了。”

“客氣啦......不過你要送我下山,大半夜的,走山路我害怕。”樊梨花笑道。

宋青樹看著院子裏的“狗男”女心中很是感慨,不怎麼的就想到了王滇紅,不自覺的抬眼往正堂門口看了看,那裏有一個門縫,半張雪白的臉頰清晰可見。

自己到底對她是個什麼感覺?宋青樹說不真切,他來這個村子才一個月,從認識王滇紅,到接觸她,再到現在,還沒有半個月,這半個月,他確實沒少往王啞巴的茶田裏跑,但是那都是閑著無聊,單純的想要找個異性來嘮嗑而已,吧?!

爛攤子,宋青樹來收拾,白爭則是領著樊梨花下了山,柴油三輪兒是別想了,去醫院接劉老煙到現在都沒回來。

崎嶇的山路上兩人並排向前,偶爾樊梨花走累了就會停下來歇歇,白爭本想著借著走山道兒的時間把這幾天的事情好好理理,但是也怪身旁這妮子,為什麼流個汗都是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