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楊鼓講述,錢鬆先後指導波者買了四支股票,因為前期盈利,兩者來往密切,但是最後一支南山藥業,因為楊鼓因為不聽錢鬆勸阻,不肯在高點拋售,股票兩次漲停板後,暴跌,結果全砸在了手裏。因為衝動虧了錢的波者一心想要回本,於是更加依賴錢鬆,錢鬆告訴他,想翻身,不是沒可能,當下就有個機會。但是,有條件,需要足夠資金進行短線操作,而且有一定的風險。
楊鼓:“是不是還沒聽出什麼問題?”
白爭點了點頭。
“哼哼,這孫子,聰明就聰明在這兒了。他幫波者買的股票,幾乎都是漲的,到南山藥業,明著說,接下來還有升值空間,但也不排除風險,建議拋出,利用了波者的貪婪心理,樹立了好人,能人的形象。不過這個形象,不是樹給波者看的,而是給他媳婦,黃素素看的。”
白爭十分不解:“照你這麼說,錢鬆做這一切都是為了爭取黃素素?如果黃素素會因為錢離開波者,錢鬆幹嘛還要花費這麼大的功夫,他有那麼大本事,掙錢不是手到擒來?”
楊鼓:“小老弟,你這是還沒弄懂。”
“就因為黃素素不會因為錢離開波者,所以他才搞這麼多幺蛾子。你知道一句話叫做哀莫大於心死麼?”宋青樹淡然道。
楊胖子十分讚賞的看了宋青樹一眼,“年紀輕輕道行不淺。”
“過獎。”
“錢鬆告訴波者,起碼要有二十萬的資金才能通過風尋影視翻身,但是波者手裏隻有十萬,這就是在逼他負債,傾家蕩產是不夠的,還得讓他東躲西藏才行。”
“這麼說來,他全都招了?”
“招是全招了,不過.....算了,你們自己看,這是他的口供。”楊鼓遞過來一個速記本。
本子上的內容事無巨細,從錢鬆與波者相識到現在的種種,都有盤問。誰也想不到,兩者竟然是因為黃素素牽線才變成了所謂的摯友。
黃素素和錢鬆是在社交軟件上認識的,兩人聊得很投機,在知曉錢鬆擁有操盤的本事以後,就推薦給了波者。如果不是楊鼓先前的推斷,甚至看不出他有蓄意破壞他人家庭的行為體現,如果後期無法取得有效實證,光憑這份口供,想要給他立罪,怕是十分困難。
最後一頁隻有兩個問題,問題一:
三月三號早上,你去過哪兒。
錢鬆是這麼回答的:
黃素素約我吃早茶,說有股票的問題想要請教我。
問題二:
監控拍到你們兩個曾經有親密舉動,你跟黃素素是什麼關係。
錢鬆:
朋友關係,她說高跟鞋磨腳,讓我扶她一下。
......
看完口供,白爭越發相信楊鼓的分析,因為即使是現在,手裏的這份口供,對錢鬆自己來說,並無影響,但是對波者,十分致命。
隔了半盞茶的功夫,縣裏的同事給楊鼓送來了消息,說在波者家裏搜出了十五個牛皮球,每個都有五斤多,裏麵包的是普洱茶葉,總價值高達十三萬。
“七十五斤的普洱茶,還是熟茶,有這些,他還愁什麼?”
話裏的意思不言而喻,這七十五斤普洱,代表的,極有可能是波者的作案動機。
“這茶,得是你們家的吧。”楊鼓問。
白家茶樹一年十五采,一次送半斤,次次不落下,七十五斤,這是整整十年的量。
“我回去一趟。”
“我跟去。”宋青樹從椅子上彈起來。
兩個人是開著警車去的,故而沒有那麼多周折,路上宋青樹還在問,“你說我要不要帶點兒東西去?萬一我態度好,他老人家也把我收了,咱倆不就成了親兄弟了?”
......
車子停在山腳下,兩人徒步上山,趕到白家大院兒,剛好開飯。
得知了兩人的來意以後,白山養的臉色很是陰沉。
“茶,整好送了十年。各家樹上出的茶都不一樣,這東西能認。”好半晌,他才開口說了一句話,因為是過來人,所以更懂得警方需要的是什麼。
“您跟胡英老太是什麼關係?為什麼連續十年都要送茶給她?”
白山養歎了口氣,“不光她一個,十裏八鄉的夥頭都送。這幫老家夥你們也能看到,不管事兒了,沒幾個過得好,我算是順心的,就想多幫一手。”
這是實話,帕所先前也是一個話事人,也就是白老爺子嘴裏說的夥頭,他為什麼流浪到了鄔棚鎮?就是因為晚年生活不盡人意。大部分的夥頭都很難像白山養一樣,落得一個名利雙收,以前,他們算是小官,做出的貢獻不多不少,大都無人記好,老來無人孝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