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龜孫好酒,壓根兒就不懂茶,除非那牛皮上頭寫了普洱,不然他能當什麼好貨色?”楊鼓十分不屑。
“那後來呢?”
“打電話給黃素素,讓她幫自己偽造不在場證明。這對夫妻還是有些反偵察意識,手機裏查不到當天的通話記錄,警局的同事去了電信公司,這才對上。黃素素在與他通話以後,打給了錢鬆,借著谘詢股票的由頭,把人騙到了早餐鋪。”
“錢鬆真的不知情?”
楊鼓點頭:“黃素素要比她男人精明不少,事先就意識到了不對,也看出了錢鬆對她的那點兒意思,明麵兒上順著他來,但其實是想借這機會拉他上船,好設法為波者止損。但千算萬算沒算到錢鬆這孫子還挺有品,你順著他,他反倒是覺得你不夠味兒,後頭兩天沒怎麼搭理她,兩個人就沒抹開臉皮談這事兒。”
宋青樹一拍大腿,“得嘞,淨是算計,誰也沒撈著好。”
白爭:“那,從頭到尾,也沒講波者分屍的理由啊?”
“誰跟你說是他分的屍?”
“不是他?”
“什麼都招了,唯獨這一條兒,咬死不是自己幹的。”楊鼓撓著頭皮,模樣甚是愁苦,白花花的雪片兒簌簌而下。
難不成,還有第二個人進過現場?
月亮爬到頭頂,西山鎮派出所裏寂靜無聲,因為這個案子還沒有結束,所有涉案人員都需要候審,為了方便,縣裏把黃素素安排到了西山鎮,人到的時候,白爭看了一下表,已經是午夜十一點半了。
她果真是一個很漂亮的女人,利落的短發,高挺的鼻梁,雖然已經生過孩子,但是身材卻並不臃腫,隻是顯得豐滿而性感,就算即將淪為階下囚,臉上也沒有看出絲毫的沮喪和畏懼。
“說句實在的,頭前兒我審錢鬆的時候,真沒想到那麼多,後麵見了這娘們兒,一下子就明白了。”楊胖子如是說。
有新客入住,三炳這飯就混不下去了,不過楊鼓可憐他,還是管了頓宵夜。
酒足飯飽,楊鼓摸著肚皮,宋青樹剔著牙,兩人幾乎癱在椅子上。
“哎?我怎麼覺著你一點兒都不愁呢?”
白爭:“我愁?你們兩個正編都不愁,輪得到我?”
宋青樹擺擺手,把牙簽往地上一扔,“說歪了,我是在想,你回去該怎麼跟咱爹說這事兒。”
“.....什麼意思?”
“我發現你這腦子真是間歇性工作的,上回親手把人幹兒子送進去了,這回親兒子失足你也有份兒,白老爺子就算心胸再廣闊,再明事理,他也是個當爹的,能不惦念?那要是說嚴重點兒,不得給你穿小鞋?”
話糙理不糙,這麼一說,白爭還真的有點兒犯愁。
“行了,別愁了,你回去,就說我逮的人,咱爹要是怪,就讓他怪我。”宋青樹歎了口氣,“誰讓咱倆是親兄弟呢。”
“那可真是委屈你了。”白爭淡漠道。
第二天一大早,孫敬嚴從縣裏回來了,提審了波者夫婦,對案件做了進一步的還原。
與此同時,看守草舍同事反應,後半夜的時候有人摸進了現場,不過因為值班的隻有一個人,沒能把人抓住。
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白爭跟宋青樹想到的第一個人,就是剛剛放走的三炳。
他前腳走,後腳就有人夜探草舍,未免太過巧合了些。
“看過了,昨天夜裏下過一陣兒雨,現場到處都是腳印兒。”楊鼓把大簷帽往桌子上一扔,抹了把汗,“我猜想這傻子是牢飯沒吃夠,又想回來蹭米了。那腳印兒造得不要太清楚,五個拇哥,找遍村子也沒第二個了。”
“你們沒抓他?”白爭好奇道。
宋青樹:“想抓來著,沒逮著人。”
“也不知道他是從哪兒摸進去的,沒穿鞋,落腳也沒個動靜,要不是外頭的同事後麵聽到屋子裏有翻箱倒櫃的聲音,都意識不到裏頭進了人。呶,這是照片。”
白爭掃了幾眼,“這得是把整個房子都走了一遍吧,他是在找什麼東西?”
楊鼓:“不清楚,現在所裏的民警都派出去了,估計用不了多長時間就會有消息。”
宋青樹:“其實再把人抓回來也沒用,一樣問不出什麼。”
“要不,這樣?”白爭提出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當天中午,外派的民警就全都被喚回來了,宋青樹和楊鼓在草舍裏頭部署了攝像頭,守株待兔。
按照白爭的想法,三炳應該還沒找到自己的想要找的東西,就被民警發現,繼而逃離。如果不出意外,他還會卷土重來,通過攝像頭,大家就可以直觀的看到他的動作,鎖定他要找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