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地兒這是?”被強光襲擊的宋青樹隻感覺眼睛無比的酸痛,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
伸出手,擋了擋光,足足半分鍾,眼睛才適應過來。
四周都是參天的古木,最矮的也有四五層樓的高度,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特殊的香味,有些衝鼻。
這應該是一處峽穀,宋青樹回身看了看自己爬出來的地方,就跟個狗洞沒啥區別,隻不過這個嵌在山壁上的狗洞後方卻不是狗窩,而是一座駭人聽聞古代遺跡。
身後的山壁與麵前的山壁之間大概有七八十米的距離,兩者都沒有絲毫的坡度,如刀劈斧鑿一般整齊。
宋青樹往前走了一段兒,其實這裏邊兒的光線也不算強,隻不過因為自己剛剛在絕對黑暗的環境裏呆了那麼長的時間,稍微有點兒光就算刺眼,這半天完全適應了,視野也就更加的清晰,不遠處就有一棵五六人才能和抱過來的香樟樹,這山澗中的濃烈氣味兒應該有它的一份兒。
本來他是想著在這裏頭四處走走,找找白爭,但是沒過多久他就發現了不對,前麵的地上,出現了一個大坑。
坑的周圍是焦黑色的泥土,不見任何石塊兒沙礫,宋青樹的汗毛一下子就豎了起來,雷坑!
這裏還是雷區!
回頭看看,老子這幾百米是怎麼走過來的?
大難不死,必有後福,眼下也就隻有這一個解釋了。
“有人嗎!白爭!你特碼出來沒有!別亂蹦噠!這裏有雷!”
聲音在山澗裏來回折返,根本用不上擴音器就能傳出去老遠。
白爭自然是聽不到的,可山頂上的留守警員聽見了,與此同時,剛剛按耐不住性子,才偷跑上山的阿蠻,也聽見了。
這或許是肖虎山幾十年來最熱鬧的一次了,到底來了多少穿製服的人,鄉下的村民數不清,隻知道警車滴溜溜的來了一長串,把山道兒都給占了個滿。大批大批的外人往山裏趕,領頭的是幾個穿得比熊還要肥的年輕人,他們手裏拿著根長棍子,對著地麵掃來掃去,說是在排雷。排雷?排個屁,這樣要是能排雷,還用你們?我們自己院兒裏就有竹竿兒一大捆。
“抽水泵來了,還有宋青樹找到了,他在底下的峽穀裏,那裏頭是整個雷區*分布密度最高的地方,我們沒敢輕舉妄動,想等市裏的援手到了再想辦法營救。”
樊頂天點點頭,“嗯。”
這位局長現在的心情可謂是一言難盡,氣憤,期盼,欣喜,恐懼,慌亂,五味雜陳。
不過要說現在占主導地位的,還是兩個字,後悔。
他當初就不該讓王迦南過來,不該讓他擔任刑事組的組長,不該讓他全權指揮這次行動!
“抽水。”
阿蠻自小就在山林裏長大,她和白爭是一類人,舉目無親,無依無靠,若是論程度,她要遠勝後者,說難聽點,她是個野人,和現在的人群格格不入,她是孤獨的,是特殊的。
但是這種特殊,並不意味著全然的負麵,她擁有者常人難以企及的敏捷,體力,以及洞察力。
沒有旁觀者,沒有人知道這個渾身散發著野性的獨行客竟然偷偷的尾隨在來援隊伍的身後,穿過層層雷區,而後脫離隊伍,孤身一人,鬼使神差的走到了某個峽穀的入口處。
那雙與眾不同的眸子裏,閃爍著迫不及待的渴望。
幾年來都沒有發生過什麼大事兒的蘭陵一瞬間熱鬧了起來,消息通過媒體以及村頭多嘴的阿婆傳遞得飛快。
一輛行駛在顛簸山路上的破舊卡車裏,坐著一個長發高高盤起的美麗姑娘,她的身上永遠散發著一股山泉般甘冽純淨的氣息,隻不過,緊緊皺起的眉頭破壞了這一份氣質,她很著急,因為那個對她說了許多故事,講了許多情話,準備娶她,渾身散發著她最喜歡的書卷氣息的青年,此時生死未卜。
行至半山腰的來援部隊齊齊一停,走在人群最前方的三名身著防護服正在進行排雷作業的特警猛然回頭。
剛剛那聲炸響,是在身後?
山澗中的宋青樹蹲坐在原地,手中把玩著幾顆緋紅色的圓玉珠子,這一趟也不能說一無所獲,雖然都是點兒小玩意兒,但起碼也能值兩個錢。
“轟”
巨大的爆破聲打斷了他對手中玩物的臆想,山澗裏回蕩著轟隆隆的雷聲,宋青樹直起身來,駭然望向四周,他還沒有傻到以為這是旱天雷的動靜,多半是有人引爆了地 雷,而且,肯定就在這片山澗裏。
“白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