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耽誤我時間嗎,還白白花了十幾塊的打車費,真正是山窮水盡了。
眼鏡砸了砸嘴:“你這人就是性子急,你他媽不會,你媽不是會嗎。”
“那你找我媽去呀,找我做什麼。”我沒好氣,這眼鏡又不是不知道,我們家的手藝,一樣也沒傳給我,“門口就有棵歪脖子樹,你自己掛上去找我媽去吧,正好前兩天她剛給我托夢說想你了。”
“嘖,山子,你不是和我說過,你們家的手藝都記在一本書裏,你自小學習就好,隻要書還在,你找到學一學不就會了嘛。”眼鏡說道,“你知不知道那女人開的價是多少?”
“開個鎖能有多少?”我太了解開鎖這一行當了,要是能賺錢,我媽也不會下定決心非要讓我讀書去。
眼鏡咧嘴一笑,頗為不屑的看了我一眼,然後伸出兩根手指,交叉在一起比了個十。
十?十塊?不能阿,若是這麼少,他不會心急火燎的把我叫來。
難道是……
“十萬。”眼鏡沉聲吐出這個數字,“我端麵上去時無意間聽到那女人說的,她要找一開鎖匠,隻要能開得了她的那把鎖,酬金十萬,想著肥水不流外人田,我才向她介紹了你,幹不幹,你自己想想吧。”
我吃了一驚,萬萬沒料到,開個鎖竟能掙這麼多錢。
“隻是……”
眼鏡見我猶豫,接著說:“我知道你家的手藝向來是傳女不傳男,可如今你家隻剩你一個人了,你要再不學難道真讓它失傳?”
十萬塊,我得編多少代碼才賺得來,想想一日三餐的老壇泡麵,我胃裏就犯惡心,略一合計便咬牙道:“好!”
眼鏡聞言,神色一振,立即起身,笑眯眯的把我往那女人那桌推,一邊推一邊向她介紹我:“這就是我之前說的那個黃山,他可是墨家之後,這天底下就沒有他開不了的鎖。”
我麵上堆笑,胳膊肘一伸狠狠的捅了眼鏡一下,這家夥嘴上沒個把門的,什麼都往外說,還老喜歡冒皮皮打飛機,有五分說一十,有一十恨不得說成是天皇老子下凡塵。
那女人一開始連眼也未抬,直到聽見墨家二字,臉色驟然劇變,可一眨眼又恢複如常了,想來是她心中波瀾突起,卻又能在瞬間穩定住自己的情緒,不露絲毫的痕跡,若不是因她太美,我一直盯著她看,隻怕也察覺不了。
看來這女人著實是不簡單。
她若無其事的抬起頭來仔細打量了我一遍:“你好,我叫李雪霜。”
“你好你好,我叫王學坤,我們兩個都有個‘學’字,緣分,緣分阿。”眼鏡連忙伸手出去想要握手表示友好,見對方紋絲不動,隻得幹笑兩聲,尷尬的收回手推了推眼鏡。
這李雪霜還真是冷若冰霜,對得起她的這個名字。
隻見她微一點頭,左手邊的男人便從隨身挎著的包裏拿出一個四方形的黑色東西,推到我的麵前。
“就是這個鎖,你有一周的時間。打開了,隨時來見我,我就在龍王沱碼頭,現金十萬分文不少,沒打開,我們也就不必再見第二麵了。”
李雪霜說完,再不看我們一眼,腰肢一擺,利落的起身就走。
待她站起來,我才發現,她下身穿著一條極素淨的裙子,走起路來悠悠蕩蕩,說不出的萬種風情。
眼鏡見人走遠,忙把四方形的黑色東西拿到了我的麵前:“山子,你看看這是個什麼鎖,怎麼看著如此的古怪?”
我把目光從李雪霜的背影中收回來,拿到手裏略一端詳:“這是十二聯方鎖。”
聽我不假思索隨口就答,眼鏡頓時佩服得五體投地:“不愧是墨家嫡傳的後人,隻一眼就看明白了。”
“明白個屁,這鎖麵上寫著呢!”我白了眼鏡一眼,“還有,以後別老把墨家掛在嘴邊上,我就空有一個名頭,實際的本事一樣沒學到,說出去丟人。”
“不過……”我想了想接著說,“這十二聯方鎖看著就是個由高級益智玩具改造的玩意兒,李雪霜這隻是在考驗我們的技術呢。”
眼鏡不由得感歎道:“我去,這女人也太特麼有錢了,用十萬塊來考我們玩兒?”
“這隻能說明,他們有更大的事要做,大到能用許多個十萬塊,海選淘汰出一個真正的開鎖高手,來替他們完成。”
眼鏡一聽完,冷汗直下:“山子,你說他們不會是要去搶銀行的保險櫃吧,這種犯法的事,我們還是做不得喲。”
我看著他那膽小的模樣,心裏好笑,把十二聯方鎖揣進兜裏:“不管是啥子事,下周我們就曉得了,走,現在先去我家裏開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