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鏡問他:“你看出來什麼了?”
誰知涯叔根本不理人,眼鏡自討沒趣,碰了個釘子,灰溜溜的湊到李雪霜那邊去看她展開的地圖。
剛看了兩眼,奇怪的問道:“看樣子這地方叫做千麵閻王阿?”
我一聽,忙也跟過去看,隻見地圖上,我們所在的位置用一串奇怪的文字寫了個名字,旁邊的漢字注解寫著千麵閻王四個小字。
李雪霜拿出相機對著洞頂石柱上的人臉哢擦哢嚓照了好幾張照片。
看得眼鏡自想笑:“這美女就是美女,不管到哪兒,總喜歡先照幾張相!”
李雪霜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了眼鏡一眼,然後將照片放到最大,一點一點仔細的看起那張人臉來。
這照片一放大,我們很容易就見到了人臉中央有一個奇怪的符號,那符號和地圖上的字體一樣,歪歪扭扭的,應該都屬於巴蜀符號。
不過李雪霜問了一圈,我和眼鏡大眼瞪著小眼,刀疤和601更是不懂了。
有文字信息,卻沒人看得懂,這可吃了大虧,我想,要是下次還來,一定得帶個古文字學家才行。
李雪霜又拿起相機一路照過去,我們發現每一張臉上的字都不一樣,應該是一句話。
“我知道了!”眼鏡大喊一聲,“這些字連起來一定是:擅入禁地者死!”
見我們全都沒有反應,眼鏡尷尬的笑了笑:“我不是想活躍活躍氣氛嘛,這電視裏都這麼演的。”
我白了眼鏡一眼:“電視裏擅入禁地配角當然是隻有犧牲的命,如果是主角,那不僅不會犧牲,說不定還能點開奇遇技能樹,尋獲上古寶物,偶遇絕世美女呢!你覺得以你的模樣,是主角還是配角?”
眼鏡一聽,胸膛上挺:“我當然是主角,摸著良心說說,這一堆人裏,也隻有我有點主角的氣質!”
我看著眼鏡一副較真的樣子,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忽然聽一直一個人在一旁,默然不語的涯叔伸出右手摩挲著左手食指內側,涯叔帶著皮手套,也許那裏有他受過的傷痕,思索片刻,他開口道:“三千多年前,姒族部落裏曾誕生過一個鳳女,該女浴火而生,渾身上下沒有一絲毛發,卻擁有起死回生的能力,若是有人死亡後請求大巫後開恩,她就會施法讓死人重生為嬰孩。這使她在當時被各部族封為大巫後,是神的象征。”
我問道:“這麼說,這石臉沒有眉毛就是按大巫後的樣子刻的?”
涯叔沒有理我繼續說:“這個大巫後本性陰戾狠毒,她昭告族民每個月圓之夜必須以新生嬰兒供奉,否則天神發怒將會給以眾生懲戒。”
眼鏡聽到這兒恍然大悟:“原來那個什麼巫後是搶了別人的孩子,然後施法的時候與死人偷換,讓人誤以為她能起死回生。”
涯叔表示認同的點了點頭:“也許是這樣,不過這個大巫後拿嬰兒來另有用處。”
我急忙追問:“什麼?”
涯叔眼神複雜的看了我一眼,看得我心頭一顫,仿佛其中有千言萬語要對我說,卻又無從說起,這感覺,讓我覺得他似乎是一個很了解我的摯友,我們曾生死相托,我晃了晃腦袋,把這種莫名其妙的情緒趕走然後聽他接著說。
“大巫後將供奉得來的嬰兒如同她自己一般,剔除發毛,養到三歲左右大小。然後……活剝下他們的麵皮,製成了一個千麵閻王。”
我抬頭看了一眼石柱上雙目大睜,麵容扭曲的人臉,後背一陣一陣的發涼。
眼鏡忍不住破口大罵:“變態嘛這不是!”
李雪霜沉吟片刻,開口問道:“涯叔,到底什麼是千麵閻王?”
601插口問道:“對阿,這千麵閻王到底是什麼東西?一直以來我都以為是個地名呢!”
“千麵閻王是一個人。”
涯叔說:“是一個成年的男人,有傳聞說這個男人是大巫後的情人,也有人說是她的兒子,甚至還有人說他就是大巫後自己。不過他到底是誰沒有人知道,古書上甚至沒有絲毫關於他們的記載。”
“那你是怎麼知道的?”眼鏡忽然問道。
涯叔猛地抬頭,死死的盯住了眼鏡,強大的氣勢竟讓眼鏡不敢直視他的眼睛。
突然叮鈴一聲輕響,在寂靜的洞穴中格外的刺耳,這聲音我剛剛已經聽到過了,想來是深穀底下那座建築物上的風鈴,被洞頂缺口灌進來的風吹動發出來的。
我正想給他們說深穀底下還有東西,誰知緊接著我就聽到了一陣古怪異常的笑聲。
在這大山深處的洞穴中,一陣詭異的笑聲,讓我,讓眼鏡,讓久經沙場的刀疤和601都變了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