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然沒有人回答。
我放棄血跡的方向,朝著亮起宮燈的那條路走去,眼鏡掰下來的蓮花燈不知何時摔落在了地上,四周一點動靜也沒有。
怎麼一個大活人憑空消失了?
我撿起蓮花燈,重新將它引燃,提著燈小心謹慎的向前走去。
“眼鏡,別鬧了,我看到你了!”我在心裏期望著是眼鏡這壞小子在整我。
忽然,一隻手搭在了我的肩上。
“呼——”我長舒一口氣,我就知道,眼鏡這人沒個正經,從小時候起就最愛嚇我,特別是知道我媽老拿我小舅嚇唬我之後,總喜歡在傍晚,天色將暗不暗,最不真實的時候一把捂住我的眼睛,說要把我拉地底下去,一直到他要求著找我抄作業後,才算治住了他。
我打向肩膀上的那隻手,正要扭頭轉過去,可剛一挨到那隻手,隻覺得冰涼刺骨,我打了個激靈,寒毛直豎。
那隻手硬得跟塊石頭似的,絕對不是活人。
我心裏頭打鼓,嚇得大氣也不敢出,扭到一半的頭也硬生生給止住了,我害怕轉過去看到一張慘不忍睹的臉,況且目前我手無寸鐵,連把反抗的小刀也沒有,我後悔進來的時候沒把那個鐵棍給拿在手上。
我考慮了一秒之後,大著膽子去掰開那隻手,可那手竟像個鐵箍似得,紋絲不動,我往前它也往前,我退後它也退後,我猛的一下蹲下去,後麵一陣風聲,它也蹲了下來。
我他媽哭了,看來這是鐵定的賴上我了。
我沒有辦法,哀嚎一聲:“大哥,你這是要錢還是要命阿,要錢我分文沒有,要命我也不能給你啊!”
我剛說完,肩上的手一鬆,竟然放了。
嘿,看來這玩意兒還是個通情達理的主兒!我趕緊連跑兩步,覺得差不多甩開它了,忍不住好奇,終於扭過頭去看了一眼。
一看之下魂飛魄散,竟然是刀疤!
刀疤僵直著身子就站在我兩米開外的地方,他早已經閉上的眼睛又重新睜開,但是卻暗無光澤,死氣沉沉的瞪著我。
這他媽的詐屍了嗎???
我頭皮發麻,正要轉身離開,刀疤忽然伸直了手臂,直挺挺的朝著我撲了過來,一下就掐住了我的脖子。
我隻覺得喉頭一緊,就呼吸不過來了。刀疤的手又冰又硬,離得近了我看到他表麵的皮膚上已經結起一層薄薄的玉俑,隻是還來不及細看,脖子上的力道加重已讓我雙眼發花,意識也逐漸模糊。
就在我即將窒息之際,忽然聽見劇烈的砰的一聲巨響,金屬與石頭撞擊,石頭斷裂粉碎的聲音。
狠狠掐著我脖子的雙手一下垂了下去。
我猛咳了數聲,一抬眼,見刀疤半邊腦袋已經被砸得粉碎,而眼鏡正拿著一柄大鐵錘站在刀疤身後。
我扭了扭幾欲折斷的脖子,啞著嗓子問眼鏡到底是怎麼回事,剛剛究竟跑哪兒去了。
眼鏡也是受驚不小,錘子一放說道:“剛剛我他媽真在掰一顆大珍珠,我靠,那珍珠至少得有眼珠子這麼大……”
我一聽到眼珠子,就想到刀疤那渾濁的死魚眼,又是一陣雞皮疙瘩起來了。
“我掰得正起勁,誰知忽然從背後出來一雙小手將我攔腰抱住,我靠,真他媽的刺激,那白嫩的玉臂,我小心髒一跳心說哪裏鑽出來的美女,要是這些沒穿衣服的宮女姐姐們活過來了,我也不介意。”
“誰知,還真是他媽的刺激!!我一轉身才發現那具玉石人像的裏邊竟然裹著一具屍體,那高度腐爛的骸骨就立在我鼻子尖前頭,嚇得我也顧不得它雙手還抱我腰上了,帶起它就跑,跑大殿裏頭去拿起大鐵錘子一錘子敲破了它的腦袋。”
“那一錘子下去,我靠,裏頭惡臭油膩的黃色屍水流了一地,要多惡心就有多惡心!再然後,我舉著錘子又進來,就看到你正被刀疤那家夥給掐著,管它三七二十一,也是一錘子敲了再說,沒想到還真他媽管用!”
“以後,你可以叫我一錘眼鏡,就和那一拳超人一樣牛逼!”
眼鏡這家夥得意就忘形。
不過,我抬眼看向宮殿裏隨處可見大大小小的玉人,心裏頭感到不妙,也不知道這些玉人是不是也是一種變異,這刀疤又是怎麼回事,又是誰把刀疤從大殿裏拖進來的,讓我和眼鏡都毫不察覺。
“總之,還是盡快離開這裏才是。”我對眼鏡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