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見門內安然一片,並無機關被觸發,於是放開眼鏡,站了起來。
一站起身來,嗬,眼前的景象真是壯觀!
沒想到這小小的佛堂內別有洞天,佛堂中間,有一個四四方方的蓮花湖,湖中蓮花數百多,熙熙攘攘擠滿了半個湖麵,隻不過蓮花都已枯萎,看起來一片蕭條肅殺。
而在湖的另一邊,赫然是個瀑布。
瀑布不大,水流卻不小,從佛堂青石的天花板上流下,濺落進蓮花湖中,一直流到佛堂外宮殿花園的小溪裏。
見眼鏡已經趴在地上開始裝死了,我飛起踹了他一腳:“快起來!我們能出去了!”
“什麼?”眼鏡扭了兩扭,不放心的看了看身後,見沒有缺了腦袋的刀疤跟在身後,一下爬了起來,“怎麼出去?他媽的,這鬼洞快嚇死我了,我們快點出去!”
我向他指了指瀑布:“瀑布的後麵就是出路!”
“什麼?!”眼鏡瞪大了眼睛,“這麼大的水,我們又不是孫悟空,怎麼穿得過去,再說了,誰知道那後麵有沒有路!”
我說道:“你看瀑布有亮光,證明它後麵絕對有通路,隻是,不知道是通往哪裏,隻有穿過去了才知道。”
頓了頓,我又說:“我們隻有這一條路了。”
“又是隻有一條路!”眼鏡嘀咕道,“我們就一條路走到黑吧!”
說完,他看向我:“山子,你走前麵,我眼鏡是生是死都跟著你走!大不了瀑布那邊是個山崖,摔成了渣,十八年後我眼鏡還是跟著你混!”
我本來心裏也忐忑,聽眼鏡這麼一說,熱血沸騰起來,倒也不害怕了:“好!十八年後,咱們還是好兄弟!”
說完,我走到湖邊瀑布跟前,讓眼鏡做好準備,我先跳過去,落了地再叫他。
其實我在心裏覺得剛剛在佛堂外麵刀疤的影子,是在指引我們通往外界的路,像他那樣忠肝義膽的漢子,雖然口不能言,但心腸還是好的,他不會平白無故的來嚇我們,他的出現一定有他的理由。所以我想這瀑布外麵一定也是一個湖,再則,我觀察瀑布流下來的水,一部分往蓮花湖裏流,另一部分卻往外流去了,所以料定我們是能出去的,雖不是百分之百,至少也是百分之八十以上。
我向後退了好幾步,朝著眼鏡點點頭,然後一鼓作氣,跳了過去。
瀑布的水壓大得驚人,衝刷下來將我整個人都按在了湖裏,耳中轟鳴一片,隻有巨大的水聲如同雷霆萬鈞,好在我向前的衝力還算大,一次就成功了,隻是衝出了瀑布,頓時我就傻了眼。
我的推斷沒有錯,瀑布外確實是一個湖,不過那個湖卻在我身下六十米處,我們剛剛所在的那個洞穴竟是在一麵山上,而瀑布所在的這個出口,正好在山體中間。
我連阻止眼鏡的話都還沒說出口,已被水流一下給衝了下去。
緊接著,我就聽到眼鏡一聲殺豬般的嚎叫,他也緊隨我之後,被衝了下來。
下麵的那麵湖極大,湖麵上零零星星似乎布滿了什麼東西。
在即將拍入湖中的一瞬間,我忽然想起眼鏡這個旱鴨子,若是落了下來,不會遊泳,豈不是凶多吉少。
下一刻我渾身上下如同散架了一般,擠壓著摔進了水裏。
有一瞬間的意識朦朧,手腳四肢失去了知覺,我甚至覺得我的身體被拍成了五截,我隻剩下了我的頭,還有臨死之前殘存的一丁點思想。
再然後我開始呼吸不暢,胸腔中劇烈的顫抖,猛嗆了幾大口水,我特別特別的難受,想要劃水,卻感覺不到自己肢體的存在,壓抑不住呼吸的衝動,不停的嗆水,一會兒就天旋地轉,快要窒息了。然後忽然一下,我的鼻子就露出了水麵。
我第一次覺得能夠自由自在的呼吸空氣,是如此美妙的一件事,我張開嘴巴大口大口的吸氣,等緩過勁來,撲通一聲,漸起幾米來高的水花,眼鏡也緊跟著掉了下來。
這個眼鏡,沒聽到我說安全也跟著跳了過來,平時這麼膽小怕死,此時倒是夠義氣。
我想到眼鏡不會遊泳,我活動了一下漸漸恢複知覺的四肢,剛想趕過去把他給撈起來,忽然意識到,我手腳一點沒動,整個人卻是安安穩穩的飄在湖麵上的。
下一秒,完全不會遊泳的眼鏡,也飄了起來。而在我們的四周,密密麻麻,全是一個個恐怖異常的人皮筏子。